“我家就是洛阳薛家,你们家王爷没事了,多休息休息,睡睡就好了,容夏告辞了。”
她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赤|裸的,想要把人看到骨子里的目光。
“薛姑娘。”陆承安抬手阻止,正对上她冰冷的,毫无情感的眼睛。
陆承安一怔,他是见过生死的人,父亲被囚禁之后,他单枪匹马在边关杀出一条路来,自以为已经有着远超过同龄人的阅历和心境了。
但在对上那双明明不带任何杀意,却冰冷的让人从骨子里透出京惧的眼神时,还是没来由的心悸一下,只觉得一股冷汗由内而外散发开来。
“薛姑娘慢走,我让丫头送你。”
总不好强留人家,否则不出半天,全京城就得传遍刚被释放的中山郡王仗势欺人的加强版谣言。
…………
“姐姐,你回来啦,你一走我就让彦去查中山郡王了,消息刚送回来,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清脆脆的声音和弯着的一双笑眼让容夏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容夏也跟着绽开一抹笑容,眸清了,瞬间便又魅惑众生,一把捞起越来越重的小家伙向院子里走去,“说吧说吧,这么小就这么八卦,你说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因为骤然感觉到的毫无理由的轻松,容夏还有心情调笑她两句。薛灵萱津了津鼻子,嘿嘿笑了两声,“中山郡王十年前替六王爷认罪你应该知道了,但没想到那件事是皇长孙在阴处设计的,那时候他才多大啊,真狠毒的心肠,那事之后六王爷和皇太子更势不两立了。”
容夏点头,这些或多或少或听说或猜测也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十年前,皇长孙不止设了这一条线,还不知怎样说服了他老爹,动用了培养多年的死士,对远在边关做质子的六王爷的次子展开了追杀,要不是有一个死守着他的忠士,就凭他那小孩,当年根本逃不过洛阳。”
薛灵薛说的那叫一个笃定,好像十年前她出生了并且亲眼见证了似的。
“你是说宋晏?”薛灵萱噼里啪啦分析了一堆儿,容夏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薛灵萱学着容夏翻了个白眼,“果然缺少睡眠是会影响人的脑子的,我说姐,你赶紧先睡睡吧,剩下的我晚上再告诉你,我去厨房找张婶,打听打听十年前还发生过什么大事,顺便让她给你做点好吃的。”
薛灵萱把容夏推到床上,给她盖了被子,强行用手掌把她的眼睛闭上,蹦跳着到厨房找张婶去了。
张婶以前一直在六王爷府,后来才跟着宋晏到这里来,生平最喜欢的就是八卦,虽然年纪不小了,偏记忆力好,哪年哪年发生了哪些大事小事,虽然是被歪曲了七扭八拐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的事实,总归是能从那些浮夸的传言里摸索到些蛛丝马迹。
而极度缺乏睡眠的容夏却睡不着了。她就想不明白了,京城的这趟浑水到底为什么就穿过了那么多山水时间,狠狠的把远在洛阳的薛家卷了过去。
如果被查出当年的宋晏是自己救的,皇长孙会不会更加不会放过他?
而十年前就如斯狠毒的他一旦发现薛家已经偏向六王爷,会不会对被控制在皇城的爷爷做出不利的举动。
各种猜测和怀疑在她脑袋里打成死结,至少在短时间内,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