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祭药王节,相传这一节日是自唐代传下来的,为了纪念药王孙思邈。都中荣国府,二夫人王氏于昨晚发动,一直闹到今日辰时还未见动静。贾政坐于书房,心烦意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左右清客皆奉承于他,言说,“夫人必生下一位聪慧的公子。”
贾母那里,已经翻来复去一夜不曾睡好,早上起来一趟趟的派人来看,见王夫人还在闹,不由得叹了口气。忽见一旁的元春小脸都白了,她连忙搂过来安抚:“你母亲她岁数也不小了,难免得艰难些,这都正常。”
元春强笑道:“有老太太在这里镇着呢,太太肯定没事。”
祖孙两个正说着话,忽见周瑞家的满脸喜色的进来,倒头便拜,“恭喜老太太,太太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哥儿,最稀奇的,落草时嘴里衔了块玉下来。”
贾母一听,大惊,问道:“你说可是真的?”
“奴婢岂敢骗老太太,一屋子的人都看到了。”周瑞家的当真是满脸堆笑。
贾母大喜,“玉呢?”
“已经带来了。”周瑞家的回身招手,“拿过来给老太太看看。”
一个丫头手中托了个缠枝纹的填膝小方盘,盘中放着一块五彩晶莹的玉石,贾母托于掌中细瞧,见其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正面有两行字,细细看去,嘴中轻念:“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哟,这孩子怕是个有来历的。”贾母这一喜非同小可,竟扶了丫头手站了起来,“你家太太可好,走,咱们瞧瞧她去。”
元春在一边听了,也心喜非常,央求道:“老太太,我也想去看看娘和小弟弟。”
贾母摇头,“你一个姑娘家,要避讳些,过几日再去。”王夫人刚生产完,产房血腥之气未散,哪里能让元春去呢。好言好语的哄了孙女,贾母手中一直握着那块玉,并不曾放下,兴冲冲的扶着丫头,就往王夫人院子里来了。
才到院门口,贾政就迎了出来,“老太太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媳妇。”贾母也是喜上眉稍,连声问:“看过孩子了,生得可好?”
贾政扶着贾母,笑道:“儿子也是才过来。”
“你这哪里像个当老子的。”贾母笑骂道。
两人到了门口,贾母拍拍儿子的手,“你别进去了,我去看一眼。”又扫了眼站在门口的两个穿着绫罗,做妇人打扮的女子,道:“你媳妇为你生了二子一女,也是有功的,可不许你慢待了她。”这话意有所指,她都听说了,在媳妇有孕期间,儿子自己看上个丫头,还收了房。媳妇怀孕期间,他可是一直跟那丫头在一起。不过,小孩子么,都是保不准的。纳两个丫头也没什么,却不能让他们为了丫头闹得屋里不合。
贾政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道:“老太太放心,儿子省的。”他向来自诩为端方君子,行为从不过格,这次的事,确实是他的做不对。今天还被他娘当面点出,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贾母见儿子红了脸,也不再深说下去,扶了丫头的手往产房里面走。年轻些的那个姨娘,连忙上前,殷勤的打起帘子,贾母这才看了她一眼,杏脸桃腮,双眸水润,确实是个标致的人儿,难怪儿子会看上。
贾母着急看孙子,扫了一眼就进去了,让赵姨娘特别的不甘心,有些幽怨的偷看了贾政一眼,却被他唬着脸骂了一句:“你那是什么样子,有点规矩没有。”
赵姨娘吓得立刻跪了下来,贾政喝道:“还不给我下去。”
自勾搭上贾政,赵姨娘就没被这样子喝骂过,眼圈一红,起身退了下去。她还觉得贾政必然会来哄她,却不知像贾政这种卫道人士,一旦发现自己行为过格,最容易把罪名按在女人身上。这会儿,他不厌弃她就不错了,还来哄她,想得美啊。
贾母进了产房,屋内血气未散,王夫人躺在床上,看着精神还好,一见贾母,挣扎着要起床,贾母连忙让丫头按住她,“不必多礼。”然后就眼睛晶晶亮的问:“孩子呢?”
自有奶娘把新生儿抱了过来,笑盈盈的道:“老太太快看,生得好着呢。”
贾母探头一瞧,心中便是一动,神情说不出的怅然,“跟他爷爷一个样儿。”
奶娘李氏立刻接道:“这是老公爷的嫡亲孙子,当然像了。”
贾母笑道:“也不尽然,从瑚哥儿、琏哥儿再到珠哥儿,都不像他们爷爷,只这个孩子到像得很。”伸手抱过孙子,轻晃着,真是越看越爱,又吩咐丫头,“把那玉用络子络了,给他带上。”
王夫人见小儿子得贾母喜欢,心中也是得意,况且儿子生来带有异象,可见是个有来历的,将来自己只怕还要指着这个儿子呢。
一时又听贾母道:“去多放几挂鞭,热闹热闹。”
“这孩子可取名了?”贾母坐在榻上,抱着孙子就不松手。
王夫人摇了摇头,“还不曾取名,老太太给取个吧。”
贾母笑道:“那就叫宝玉吧。”
王夫人笑道:“好。”又吩咐丫头,“快去说给老爷。”
小丫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转头出去了。
贾母再舍不得孙子,也得过了满月方才能抱到自己屋里,她依依不舍的放下孩子,起身道:“你好好养着。”说完,就扶着丫头走了。
贾母得了宝玉,如同得了个宝贝,心情一直都极好,又写信给女儿,喜悦之情几乎要破纸而出。此时都中各家,也都知道贾家得了个衔玉而生的哥儿,众皆称奇。满月之时,与贾家交好的人家,都来相贺,来的人,必要看看贾宝玉和那块玉。看过之后的人,都笑着恭贺,“必是个有来历的孩子,将来成就肯定不下于老国公。”
贾母嘴里虽谦虚,心中却得意,又不好跟外人说,只能接着写信给女儿,一吐胸中喜意。
彼时,身在扬州的贾敏,这几日身子正不爽,时有低热,又厌食得很,看着到像是感冒了。林如海急得厉害,都没怎么去上班,天天围着老婆转,把贾敏转得真心烦。
“媳妇,还难受么?来喝点水,还酸奶。”林如海一手里端着个白瓷小碗,一手里拿着个青花盖碗。
贾敏摇了摇头,“我好多了,你去衙门吧。”
林如海果断拒绝:“不要。”袁老头都被萧谨那小子接走了,他为什么还要那么乖啊!现在他老婆最重要。
“对了,今年那个什么葫芦庙会起火吧?”贾敏这纯是闲着没事,回忆原著玩。
林如海搂着贾敏,很是自得的说:“你放心,我早就想到了,已经跟润之说,将那庙给挪走了。”附近都是居民区,真要失了火,可不是玩的。再说那时候又没有保险,烧了房子,损失可是自己的。
贾敏奇道:“你怎么说服杨泽的?”
“危险要提前御防,不要事后补救,这不是你说的么。”林如海笑得很得意,“我就跟润之讨论了一下,他觉得很有道理,就试点了一下。”
贾敏:……你们不是该是老古董,思想不开化么,这么容易接收新事务,新思想真的好么?
林如海笑得露出满嘴白牙,显摆的说:“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贾敏敷衍点了点头,“嗯,挺厉害的。”
林如海不开心,“媳妇,你不重视我了。”
贾敏满脑袋问号:“我怎么不重视你了?”
“你看你看,自打那臭小子生出来之后,我的地位就一直在下降,现在你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林如海摆出一幅十足的幽怨表情。
贾敏:==二死了!真不想承认这么二的家伙是自己老公。
“媳妇……”抱住蹭蹭,再蹭蹭,嘻嘻,好软!
贾敏满头黑线的看着一脸陶醉的蹭着自己高耸的家伙,刚刚不还跟怨妇似的么,这么快就变脸,真的没问题?伸手揪住某人耳朵,“你给我差不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