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不愿意再将刺绣拿去给赵妾媵,是因为她觉得赵妾媵实在是心狠手辣了点儿。那么她呢?她不也照样是帮凶吗?
萧容苦涩一笑,顺势将刺绣收进怀里。
正在此时,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容儿是否整日闲得发慌,因此才要弄出这样的事儿来闹一闹?”
这声音中带着讽刺与愠怒,萧容微微一惊,回过头来,果然对上了穆卿阴沉的脸。
萧容双目一沉,思索着穆卿这话里的意思。
而穆卿却抽笑一下,走上前来道:“不过几日不见,就变得这么没规矩了?见了本帅非但不行礼,反而还横眉冷眼的。”
萧容勉强地扬了扬唇角,冷声问道:“那大帅是否也要将奴婢一同处置了呢?”
穆卿脸色微惊,随即又轻笑起来,“看来容儿的确是闲得发慌啊。”
穆卿说着,目光却在扫视着屋子里的摆设,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萧容警觉地料想到穆卿的意图,她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唇,道:“奴婢只是一介女流,自然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务,闲得发慌也不是什么罪过。”
穆卿微微侧过脸来,思索一阵,问道:“那容儿这话的意思,是在埋怨本帅一直没来看你?”
萧容立刻颔首,“大帅妻妾成群,自然分身乏术,奴婢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奴妾,又怎敢有怨言?争风吃醋,若是争赢了还能趾高气扬,若是输了,那下场就凄惨了。奴婢闲得慌,却还没有活腻,还不想被乱棍打死,抛入地下黑屋。”
穆卿听罢,微微一怔,直直地看着萧容,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容敛了敛眸,又道:“大帅府中的姬妾们日盼夜盼,都盼着大帅前去。大帅百忙之中都还能抽出时间前来钟翠阁对奴婢嘲讽一番,奴婢已经心满意足,更何况……”
“够了!”穆卿终于冷声打断了萧容。
萧容惊了一下,抬起头来,见穆卿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本帅待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吗?”穆卿越说越怒,“你可知你今日这样的做法,是将你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事情放在了台面上,就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已,本帅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你还不明白吗?”
萧容惊怪地望着穆卿,本以为穆卿是在怪罪她也如同那些姬妾一般勾心斗角,因此才会出言讽刺,却不料是由于这个原因。
萧容心中突然暖暖地,一时之间却语噎了,只得愣愣地看着穆卿。
“瞪什么瞪?”穆卿略带不满地说着,然后压着嗓门低问道,“刺绣呢?”
萧容连忙向后退一步,穆卿果然是来讨要刺绣的。
她强笑两声,嘟哝道:“奴婢……还没有绣好呢。”
穆卿皱眉,“拿出来。”
萧容急得脸都涨红了,可最终还是没有屈服,“奴婢真的没绣好……”
萧容正说着,忽觉身前的气息顿时变了,她急忙抬起头来,穆卿正皱着眉审视着她。萧容全身都僵直了,不敢动弹一下,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穆卿不要发现刺绣就藏在她的身上。
可最终萧容的期望还是落空了,因为穆卿的目光扫来扫去,最终停留在了她的胸口。
萧容窘迫地垂下头去,不敢去看穆卿。可即使是不看,萧容也仿佛能感觉到穆卿那尖锐的目光已经在无形之中撩开了她的衣襟,然后夺走了她的刺绣。
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不自在,然后胸口处果然微微一颤……
等萧容反应过来的时候,穆卿已经得手了。她窘迫地望着穆卿手中的那副刺绣,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它撕毁。
而穆卿却饶有兴味地笑着,“容儿,你确定这是鸳鸯?”
萧容一听,觉得受了羞辱,气恼地上前道:“这不是鸳鸯,难道是野鸡啊?”
穆卿展了展眉,“嗯,可别说,还真有点像野鸡。”
萧容双眼微眯起来,手掌却已经开始暗暗运力,准备上前去将这刺绣给毁掉。可不待她出手,穆卿又道:“不过容儿的心意比什么都可贵,不管是鸳鸯枕还是野鸡枕,本帅都要。”
野鸡枕?萧容无奈地皱眉。
“你看,这只就是本帅,这只就是容儿。”穆卿指着那俩只“野鸡”,兴致勃然地对萧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