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孙尚书终于顺利地签下了和离书。
看着到手的和离书,孙逸修笑得一脸的阴邪。接着,孙逸修和孙夫人就悄然离开了尚书府。
待到孙老夫人得知此事的时候,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
更令孙老夫人气恼的却是那孙尚书也不知哪根筋秀逗了,竟然堂而皇之地将养在外面几十年的外室接了回来,并且不顾她的反对而将外室扶正,而外室生的私生子则成为了尚书府堂堂正正的嫡长子。
若仅仅如此,那么,孙老夫人还不会太过愤怒,但,就在孙老夫人想方设法找了各种关系,请求众人将这些消息压下去的时候,短短时间里,孙尚书抛弃发妻嫡长子,将外室扶正,并且将一个不知流着谁的血液的私生子冠以孙姓不说,还承认这个私生子才是真正的尚书府嫡长子这些消息传遍了盛京的大街小巷。
这是赤果果地打脸啊!
且不说得知此事的孙夫人娘家三天两头地到尚书府来闹一回,就说得知此事的皇帝心里暗自得意不已的同时,也在每次朝会上毫不犹豫地点明道姓地批评孙尚书,并顺势停了孙尚书的职,派了另外的人掌管刑部。
也不知该说这孙尚书坏事做多了,气数已经尽了,又或者是有谁在后面推动这一切,总之,不论孙尚书求到何人处,那人都只会毫不犹豫地收下孙尚书送来的银两珠宝,然后就开始顾左右而言其它,从不给尚书一个确切的回答。
若是以往,孙尚书定能察觉到此事的不对劲之处。奈何,这几十年顺畅的官途,以及十年的尚书大员带来的荣耀,和那一日比一日优渥富裕的生活,早已磨平了他初涉官场的敏锐、机警,故,他只以为皇帝亲口训斥于他,而这些同僚想偏帮,也是有心无力,但只要有一定的利益,那么,他们虽不能偏帮一二,但也不会落井下石,只待他求到了真正能帮他的主子——二皇子的时候,他就能官复原职!
于是,孙尚书怀着这样的念想和期翼,日以继夜地奔波于此事。正因如此,他并未像往常那样留意于自己私下里招募的暗卫们已经不知被谁人煽动,找了各种借口,在极短的时间里,悄然无息地离开了尚书府不说,还带走了孙尚书一些自认埋藏得特别隐讳,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的金银宝物。
在孙尚书未察觉到的时候,那位当年被他曾倾心爱恋过的青梅,早已在一日日的看不到希望的等待里,在无比残酷的生活现实里,将对他的爱恋一点点地收回。故,在她终于得偿所愿地进入了尚书府,成为了孙尚书的正室,并且得知孙尚书已经被皇帝停职这个消息后,这个一向聪慧机灵的女人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想方设法地将孙府的公库搬空,并将自己的儿子送离盛京,然后又一次次地盛妆打扮给孙老夫人“问候请安”,不着痕迹地刺激孙老夫人,以出掉当年被孙老夫人逼迫、并设计陷害得她不得不怀着孙尚书的儿子远嫁的这口恶气。
与此同时,这个手段心机都深厚的女人还不遗余力地挑拨着孙府其它几房对孙老夫人,包括孙尚书这么多年来在孙府“作威作福”的怨气不说,还费尽心机地挑拨那些被孙老夫人以各种藉口打压欺辱过的下人。
一连再遭遇这等打击的孙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金星乱窜,接着,再也忍不住地喷出一大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也不知孙老夫人是平日里太不会做人了,还是应该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人,总之,在那些不知被谁收买的聪慧机灵的下人的挑拨下,众人对于孙老夫人的照顾不再像往常那般精心不说,就连侍候了孙老夫人几十年的忠仆也不例外。
而其它几房本该在此刻站起来稳住这不好势头,并竭尽全力挽救尚书府于水火之中的当家主母也皆于此时赶到孙老夫人身旁。当然,她们并不是赶来尽孝的,而是想要趁着孙老夫人还未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分家产,并且明目张胆地将以往摆放在孙老夫人房间里那些令人羡慕不已的贵重摆饰全部搬到自己房间里。
孙老夫人气得眼前一黑,连连呛咳不已,大团大团的血从嘴里喷涌出来,很快就将孙老夫人盖在身上的薄被浸湿了。
可惜,现场一片混乱,就连那些侍候了孙老夫人几十年的老嬷嬷们都摸出早就备下的锁匙,将孙老夫人藏了几十年的金银珠宝等贵重之物的箱子打开,那炫目之至的宝光,很快就引得了众人的注意,然后开始了再一次的哄抢。
孙老夫人气得眼皮连翻,一口恶气上不上去,也吐不出来,最终头一偏,就此离世。
就算有人心里生出不忍的念头,发现了孙老夫人的异状,但也被其它的人劝阻住了。
于是,待到在外面喝得醉熏熏,攀附着墙壁,双眼迷茫,脚步踉跄的孙尚书回府的时候,一切,已经晚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