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带着气愤愤的声音最深处却是发自心底的关心,韩锋笑笑,但那双眼睛盯着那坛子酒,伤都养了大半个月,早好的差不多了,有梅花酒只能看不能喝,那还不如再让他挨上两刀的好。
安宪哈哈大笑,“这丫头是你的克星,绝对是故意的!快来,你安大哥绝对可以将一坛子干掉,一滴都不给这个没脑子的留。”
谁要是说安西王没脑子,那肯定是精神不太正常,只不过安宪与他关系太好,这种玩笑之语还不是表面刻薄,心中关心。和程晚清一样罢了。
将封完全撕开,程晚清看了那各自半壁江山的棋盘,啧啧两声说道:“这棋局再继续下去,估计也分不出个胜负了吧。”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只是暂况。最终总要有个胜负的。”安宪神情严肃起来,“最近朝堂不稳,太子蜀王各持半壁江山,迟早一方成王一方败寇。”
程晚清呵呵笑着,亲自斟上酒,道:“那可不一定哦。”安宪用疑问的神色望着她,她眸色变为认真,然后,玉手按在棋盘上,随手一拨。
“哗啦啦。”棋子瞬间散乱。韩锋和安宪顿时愣在当场。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程晚清倒是没有开玩笑的神情,“莫不是这天下可以交给蜀王或是太子之间任何一人,若是可以二位又何以这般光景,也许破而后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安宪深思,韩锋倒是冷哼一声,“这天下之事与我无关,谁掌权,谁滥杀我也懒得管,只一条,只要我活着,这林家灭门一事总要有个结果,我决不允许他们永远被那莫须有的罪名压得不得翻身。”
程晚清心中一热,侧过脸去,让那夜色掩盖自己异样的神情。安宪却是长叹了一声,“心有余力不足,直到现在我也没办法做任何事。”
又喝了一杯酒,气氛却是陡然压抑起来。
程晚清将捏在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棋盘之上,楚河汉界分明之处。“晚清一介女子,对天下大事亦没有什么兴趣,而林家之事我却不得不管,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东西也不该在我手里继续沉默下去了。”
安宪的目光和韩锋一样都移到了桌上的盒子上,程晚清却还没有打开它的意思,“有些事情牵扯太大,我不能如数相告,但二位若不信我,尽可以选择你们的方式,看我能否通过考验。”
极少见到她如此认真的神色,韩锋和安宪的表情也凝重起来。“这不是端午夜那天你拼命要从玄奕那抢过来的东西么。”韩锋认了出来。
“嗯,因为太过重要,我才那样不惜一切。”韩锋和安宪对视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那一抹凝重,这东西可能与林家有关,二人心中具已有数。
“这盒子是林琬从古墓中得到的那一个,为什么在你手里,本王也想得知。”突然而来的冷漠声音,带着如鹰隼般的冷冽,和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三人齐齐色变。程晚清顺手将东西收起来,“什么时候这安西王府也成了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了。”声音清冽如泉,却是冷淡如冰。
“呵,韩锋,你也看到了,你这王府,本王要想进来,还真没人拦得住我。”
蜀王嗤笑,暗紫色长袍在风中轻荡,程晚清一直知道他的功夫不弱,但从未想过可以在安西王府这等地方来去自如。
“程七姑娘,你可知林琬生前是我未婚妻,我向你问这一个交代并不过分吧。”
韩锋眸色转冷,“顾彦羲,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脸说起这件事。”蜀王望着韩锋依然有些苍白的脸,“韩锋,我真为你悲哀,你这一腔的感情,林琬可是到死都不知道。”四皇子戳起伤口来毫不留情。
程晚清上前几步,“蜀王殿下,你才悲哀吧,在林琬最爱你的时候,若是你和韩锋都陷入险境,她只能救一个的话,你也是被放弃的那个。”
韩锋和蜀王齐齐一愣,程晚清笑笑,“当然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知道身为皇子的你是多么无情无义,怎样将她们一家设计的一个不留。她曾说过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喜欢了你。识人不明是她眼拙,连累了林家是她的罪过。你于她不过是这一生最大的污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