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殿里晓风便迎出来:“娘娘,你及笄时太皇太后赐的那枚凤形玉玦去哪儿了?怎么这几日都没见了。”
我心里正想着方才韩嫣所的话,便心不在焉挥挥手道:“不是在这件衣服就是在那件衣服,仔细找找就有了。”走了两步我又回头:“那日夜里出宫时我还配着的,找找那件侍卫服,兜里一定有的。”
她追过来俏生生两脚一顿,道:“就是没有才问你嘛!那件衣服你回来那天我就翻查过,里面什么配饰都在,唯独不见了那枚玉玦。后来你又病了这么多天,我就把这事搁下了。刚才想着给您配上来着,才又记起。”
我站在廊下沉吟片刻,忽地回过头来。
那夜出宫时我明明配着这块玉玦,入平阳府前我曾把身上所有配饰尽皆取下,为的就是怕过程中被人瞧出身份。但是在曹寿要杀平阳之时,我扑上去将她拉开,的确是有什么东西从我袖里飞出,还曾发出一声脆响。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而且声音混杂,我一时未有在意。这枚玉玦虽并不罕见但也绝非寻常之物,上面的凤尾处尤其有我曾经碰掉的片缺痕。若是被人捡去……那便十分不妙。
我站在廊下一时无语,晓风催促我:“娘娘,你想起来在哪儿了么?”
我猛咽了两口口水回神,握袖镇定道:“这枚玉以后就不要提了,就我已经丢了很久,去年开始已经不见。”
晓风张口结舌,而我实在无法提供更多的解释。
曹寿的死当然传到了甘泉宫,太后们以及太主当即有番劝慰以及旨意,自是不在话下。但是汉室公主实在多得很,平阳虽是刘彻的姐姐,却也不见得有多么重要,所以该避暑还避暑,该赏赐还赏赐,并未造成太大影响。而我了个皇后的名份,当然也少不了下旨安慰这大姑子一番,但是立旨时那心情却是可想而知。
这天我跟韩嫣同在刘彻殿里玩棋,外面忽然有禀平阳公主请求见驾,我当即看住刘彻,听得他同意并宣见之后立即爬起躲到了帘子后方。
二人同表示莫明其妙,我也来不及多,只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别透露我在这里。
没多久外头便飘来一阵香风,接着有太监高声呼喊,而后我透过珠帘便见到一身缟素的平阳稳步进了殿内,她脸上薄施脂粉,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弯腰对着刘彻行礼的时候,刘彻就端坐在龙案旁,而我的位置正好就在他背后。
她坐下后我也捧着盘果脯坐下,听着他们在外头对话。
“平阳侯刚刚出殡,姐姐这几日不在府里歇息着,怎么又进了宫来?”刘彻很是关切地问。
平阳捧着茶碗顿了一下,答道:“侯爷过世,母后也不回来瞧瞧。我便只有往宫中走走,多少寻些慰藉。皇上倒好,反倒问起我怎么进了宫来?”她微侧过头睨他,语气甚是抱怨。刘彻于是掩口咳嗽两声,示意高斯执壶与她添茶。她接杯叹了口气,瞄着他又道:“我听自太皇太后及母后去了甘泉宫之后,皇上与皇后甚是恩爱,成日里如胶似漆,怎么,今日只得你们二人在此玩棋?”
她边边瞟着案上茶杯,我顺眼望去却是大大吓了一跳,因为除了刘彻及韩嫣的杯盘之后,分明还有我的在那里。
刘彻显然也有些失措,顿了一下才道:“皇后这两天有些不舒服,先前还在的,忽然又觉头疼,朕便让宫人们送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