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名身材匀称,身着白色丧衣,样貌可圈可点的少妇一步步走了过来。
少妇的脸上挂着泪痕,脸色苍白,众人看到她,均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少妇来到了老者身前,蹲下身来,轻叹了一口气。
众人都以为少妇会出言安慰,谁知响亮的两个耳光,惊得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王然是我的儿子,他死了,我都没垮,你垮个什么劲呢?他是我的骄傲,以前是,以后也是,我要给他报仇,在他头七之日,将草原的孽畜统统杀光,你是他的师叔,你看着办。”女子说完,抬腿向一间幽暗的殿堂走去。
老者抬起颓废的头颅,全然不顾脸上两道血红的掌印,望着白衣女子的背影,流出悔恨的泪水,不停地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他。”
少妇对此不理不问,走到大殿内一盏熄灭的青色油灯前,掏出一把发出寒光的匕首。
一道耀眼的光刃划出,接着一道血线伴着一根手指落到了青色的油灯前。
女子左手的鲜血像雨水一样滴撒在地上,少妇眼也不眨一下,“然儿,你放心,为娘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报仇雪恨,你是族人的骄傲,永远都是。”
接着少妇在众人惊得合不拢嘴的表情中向着大门大步流星的迈去。
“慢着,你这样去,无异于羊入虎口,难道你想让王然死不瞑目吗?”瘫坐在地的老者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冲少妇喊道。
“报仇本是男人的事,小妇人如今已无所依,只能凭吾残躯为悲惨亡魂做点什么?”说完头也不回再次向前走去。
“站住,你刚才说过,复仇是男人的事,就这样让你一个妇道人家深入狼穴,难道说我族内再无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连武力都不能很好的运转,我们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白白送死。明日佛晓,我自会带队扫荡草原,清剿生灵,为死去的众多儿郎报仇雪耻。”白发老者信誓旦旦的道。
那白衣少妇微微一笑,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忙转过身来,朝众人躬身一礼,反复的诉说着感激之情。
另一边,不知据此相距多远的山上,大雪纷飞,晶莹的雪花演绎着冬日的芳华。
一条赤红色的蟒蛇灵活、轻巧、欢快的在漫天的晶雪中飞舞,舞姿轻盈,让人惊目。
在其身后不远处,我正被层层的冰雪包裹,远看倒像是披着一张雪白的棉袄,鼻子冻得通红的我,大口的哈着寒气。
没走几步,我便要停下身来,抖落身上的皑皑白雪,不服输的继续向上走去。
赤蟒乐呵呵的笑着,饶有兴趣的看着身后要强的我。
一道雪影袭来,我机警的闪到一边,啪,雪影击在了厚厚的冰雪之上,扬起了丈许高的雪幕。
“小家伙儿,反应力不错嘛,呐,给你的奖励。”赤蟒示意我向前看去,只见一只白色的蟾蜍被赤红的蟒尾贯穿了胸膛。
我看了看赤蟒,后者示意我把雪蟾吃了,我顺从的张口咬去雪蟾一半的身躯,顿时鲜红的汁水流了出来,颇像殷虹的血液。
雪蟾入口化为一道血水,顺着经络,流进我的五脏六腑,血水流过的地方顿时产生一股热流,使我的身体暖洋洋的,舒服之极。
我有些感激的看着赤蟒,它果然不会骗我,看来它也是真心待我好的。
不过就在我想要动口将剩余的残尸一并送入腹中时,炎玉蟒将身体一收,有点挑衅的道:“想吃啊,想吃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受到挑衅的我心里大为不爽,哪有送到嘴边的肥肉又飞走的道理,于是我极为眼热的向着猎物跑去。
你追我赶,给寂落的山峰增添了少有的色彩,配合着落日的余晖,映出了草原上记忆的永恒。
翌日,破晓,一阵儿轰隆隆的战鼓声惊醒了沉睡的众人。
一个白发老者衣袂翩翩的立在尚无人迹的街道上。
半个时辰后,老者身后集结了百余人的队伍,有老有少,清一色流露出可怕的杀意,而这便是这座城池几乎所有的武斗士了。
“大长老,我们这次出征之后,圣池将不复存在,您真的不后悔。”一个年轻壮实的青年在其身后轻声问道。
“圣池存在也不属于我们,反而便宜了那群孽畜,试问你们中间有谁比王然更出色,连他都未能得到圣池的洗礼,你们这些后辈又如何从中获得好处?”老者的声音像晨起的寒风一样阴冷的响起。
“大长老说的不无道理,若我们无法得到,留之何用,大家都得不到岂不更好。”一道声音附和道。
此世间不患寡而患不均,有时人类的卑劣远胜畜生几许。
然而这样也没有错,好处都让别人得到了,养胖了别人,受欺负的只能是自己。
人人在这种无数的假想敌中长大,久而久之,便产生了一系列的弊病,他们不愿意更改,也因习惯而无法更改。
鼓声停息,整装待发的众人踏上了复仇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