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动,忽地有些明白了,上回谢二夫人就在她面前总是提起谢燕红,如今又是,非得把她跟自己拉近。
莫非是想……
她眸子微微睁大,看向谢二夫人。
这人准是疯了罢?
想替女儿自荐枕席?
她立时就很不喜,一个女人心再宽,也不会心甘情愿给自己男人找侧室的,别说她本就不是贤妻良母。
穆戎找不找,那是他的事,她绝不会主动给他找。
“我乏了,还请您见谅。”姜蕙下逐客令,手轻轻摸着小腹。
谢二夫人椅子还未坐热,没想到就受到这个待遇,她脸上有些挂不住,笑道:“有孩子是时常会这样的,但也不能一乏就睡啊。那一天得睡几回?”
姜蕙道:“可我现在就想睡呢,要不您随意,等我歇会儿再出来?”
这怎么成!
谢二夫人没法子,咬牙道:“那就算了,我下回再来看你。”她领着谢燕红就走,一边轻声斥骂,“一点没眼力见,不晓得讨好人,就不知道出个声?”
眼见二人走了,宝儿歪头道:“姐姐不是才睡过吗?”
“嗯。”
“那怎么又要睡?”她眼睛一转,“姐姐讨厌那两个人?”
“是啊。”姜蕙道,“可那是亲戚,不能撕破脸,只好说我乏了,你学着点儿,以后遇到这等人,也不用太客气。”
宝儿点点头。
等到穆戎回来,姜蕙老实交代:“恐是得罪二舅母了。”
“怎么回事?”他坐下,拿了茶喝。
“二舅母想让殿下纳了谢燕红。”
穆戎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拿帕子一抹嘴:“你莫理会便是。”
姜蕙笑着看他:“殿下看不上?”
穆戎皱眉:“压根儿没想过。”
姜蕙有点儿不信。
她挑一挑眉道:“要是个风情万种的人儿呢,殿下指不定就看上了,不就嫌谢燕红不够好?再说,什么压根儿没想过,您当初还想纳我做妾,主母又是给谁当呢?”
女人一不高兴就喜欢翻旧账。
这等烂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拿出来说,穆戎哭笑不得,把她小手抓过来:“没想过你不信,想过你又不乐意,真要有跟你一样的,本王就纳,行吗?”
姜蕙哼一声,把手抽了。
她脸渐渐丰盈起来,原先妩媚,现又有些娇憨,一挑眉一转眼,说不出的俏皮可爱,穆戎又拉住她的手:“今日与父皇说了,你现怀着孩儿,并不方便去衡阳,舟车劳顿,恐有损伤。母后也赞同,且让本王把原先王府的人调一部分回来。”
姜蕙惊讶:“原先王府的人,那边……”
“乳娘惯会服侍有喜妇人的,当初母后把她安置在衡阳王府,原先也是为照顾本王妻儿,如今你有喜,自然要接回来,还有一些下人。”
怎么听着有常住的意思?
可那会儿他们原本准备要回衡阳的。
穆戎看出她的顾虑,笑一笑道:“顺其自然罢。”
他原先也不是心甘情愿要走,如今姜蕙有孩子了,自然更不能走,他可不想路上出事,再者,这理由,皇祖母也不能不接受。
皇家血脉,如何能轻视?
别说,父皇还盼着看他孩儿出生呢。
姜蕙点点头:“都听殿下的。”
以后也都看他的了,卫铃兰已除,好些事儿也改变,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也只能靠他。
却说永宁公主的婚事,前不久也定下了,便是此前皇太后说得蒋家公子,到得十月,便是出嫁的日子,姜蕙因头三个月很是紧要,故而也不能去贺喜,只穆戎自己去了,宝儿与她在家中玩。
皇室公主嫁人,场面自然隆重,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当真是绵延十里。
前来道贺的皇亲国戚数之不尽,谢家自然也是其中之一,那永宁公主虽不是皇后亲生的,可皇后很是喜欢她,一是自己没女儿,二是这孩子单纯,今日嫁出去确实有些不舍得,拿帕子抹了好几下眼睛。
谢大夫人宽慰她:“蒋家人都很宽厚,那蒋公子是真正的温和如春风,娘娘莫担心了。”
谢二夫人也说几句,又道:“原来衡阳王妃娘娘不曾来。”
竟是呼尊称,皇后笑道:“这么见外?不过阿蕙怀着孩子,是不便来的。”
“我哪敢不这么叫她,上回专程去拜见,她不耐烦的赶我走了。”谢二夫人叹口气,“也是怪我多事儿,我见这府里就两个丫环伺候,只觉少,可见三殿下身边是一个丫环都没有的,可她不是有喜了吗?”
皇后听了怔一怔。
穆戎是没有侧室,不过伺候的奴婢有没有,她还真不清楚,上回皇太后不是赏了好一些去吗?
怎么,如今她儿子是没一个人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