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缓和气,却是透着冷意。
以前在宫中,他还会装模作样摆出一副仁君的架势,笑着招呼敌人,背地里才露出几分阴冷。如今,他是连装都不屑了?
“说出你的目的,朕没有耐心。”
淳于烈斜眼扫过眼前的女子,极力克制心头的震惊。她眉宇间带着的那份狂妄和自信,会让他想起龙儿。
他转身走进雅座,在桌前坐下,低头饮酒。
既然这个女子有意接近,就有她的目的。她知道的不少,说起那个骨灰更是满脸嘲讽,莫非她知道什么……他期待的事?
思及此处,他又失笑,满嘴的苦涩。
他期待的,只是他期待的而已!醉了,能骗自己,可清醒时也能麻痹自己吗?这酒,为何是越喝越清醒?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偷儿我的宠物,所以得付出一点赔偿。”
凌雪几步便跟了上去,大方地在淳于烈桌前坐下。她将掌心的杯子往桌上一放,手臂一抬让两只貂儿站到了桌面。
“不管这貂儿以前是谁的,在它们遇到龙儿后,便只属于她。别说是这貂儿,就连你的命,也不会再属于你。所以,关于赔偿,你可以停止奢想。”
淳于烈没有抬眸,眼前的女子固然相貌出众,他却没有兴趣多看一眼。女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再则,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有些诡异。
是嘲讽?还是心疼?是取笑?还是怜惜?她的那双眸子太过精怪,眼中没有对他的畏惧,也没有敌意,更不像讨好,却能让他觉得熟悉。
他大概还是有了几分醉意,否则,怎么连一个女子都不敢多瞧?多瞧了一眼,又多想了,多想了,便只会想到心中的那张脸,想到心痛,想到不愿从那痛中走出来。
“哦?不知你那个龙儿会不会也是这般无赖?”
凌雪伸手按住淳于烈正要往口中送的酒杯,“我不喜欢跟一个醉鬼说话,虽然你的形象邋遢至极,不过念你有几分痴情……我便勉为其难接受。”
她故作嫌恶地皱了皱眉,手却没有移开。
见淳于烈忽地瞪起怒目,脸上浮现杀气,她不禁笑出了声,“我说的是实话而已!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哪个女人不嫌弃?别这么容易动怒,会伤肝的,不妨先听听我要的赔偿如何?说不定你会同意的。”
他还是这么讨厌女人碰他吗?
现在讨厌就瞪她,要是惹急了她,看她不揍扁他!
淳于烈只是懒懒地抬眼,没有说一句话。
嫌弃?他还在乎谁嫌弃他?该嫌弃的人已经不在,他又何来的心思去管其他女子?况且,若是他的龙儿,又怎会嫌弃他?
“说与不说,只是一个结果,你知道很多,所以该清楚,进了这里就不能出去。”
最终,他仍是逼迫自己将视线移开,扫向帘外等候出手的流殇。要杀个女人,还不需要他动手。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凌雪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杯子,仰头饮下,“据说女子若是二十不嫁算犯法,我已经十八了,正巧看上你了,所以,勉为其难就收你做补偿吧。今日喝够了,不准再喝,一个被抬出酒楼的皇帝太过丢脸。”
她的话音刚落,对面的淳于烈便忽地瞪大了眸子,那一闪而过的亮光,正是因为她的那句霸道狂妄的话。
不准?明知他是皇帝却跟他说不准的女子,只有一个龙儿!
只是,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不是她!
“你已经十八,过了选秀的年龄,要入后宫已经没有资格。”
淳于烈满是嘲讽的望着对面的女子,这样的语气怎么可以出自另一个女子口中?这是龙儿的特权,却不是他人可以效仿的!“画虎不成反类犬,不是用心学就能成为学的那个人。今日朕不杀你,不过,你最好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就算是为了那几分类似龙儿的傲然和霸气,他可以放她一次。
“淳于烈,你这个白痴!我要的是你做我的男人,不是我入你的后宫!”
见男子站起,凌雪一个箭步冲上前,在他正要出手攻击时,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动作迅速地吻上了他紧抿的薄唇。
只一瞬的时间,她的红唇便离开了。
“等你一个时辰,若是找不到我,便只能让你放弃御驾亲征的机会,来桑兰国寻我了!”相信她给他的提示,足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