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刁蛮女子,竟敢出言不逊!放下我主人的貂儿!”
一个熟悉的男音响起,凌雪抬眸望去,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是流殇!那么,里面的人,除了淳于烈还会有谁?
凌雪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嘴角缓缓扬起。
“哪来的奸诈偷儿,竟敢诱拐我的宠物!没看见我的宝贝们都乖乖守在我身旁吗?怎么会是你家主人的?”
所幸她让楚逸尘给她调配出类似她之前体香的毒珠,当然,这气味还是带有毒性,只不过没那么强烈而已。头晕恶心乏力是有,但是不足以致命。
这两只家伙幸亏还认得这气味!
“你——这……”
流殇闻言,虽然满面怒气,视线扫过停在女子手臂上的两只貂儿,却愕然得哑口无言。这貂儿不是一直都跟着座主吗?
那日在山坳,流景发出的信号太多遥远,他们还是随着这两只貂儿找到座主与主人。原本它们一直跟着主人的遗体去了北漓,待到主人被火化过后便跟了座主。即便是座主在昏迷期,它们也未曾离开。
这段时间,是流雪用毒物来喂养的,除了座主和流雪,根本无人敢靠近它们。尤其是陌生人,貂儿会呲牙咧嘴地展示敌意,或者干脆直接攻击。
可眼前这个女子却能让貂儿乖乖地立在她的手臂……莫非真是她的东西?
“这貂儿明明是我家主人的!”
流殇有些死脑筋,不过没有忘记在西林的树林,他们的新主人说过,貂儿是她的宠物!如今她已不在,这貂儿也算是座主的!
“这位兄台,我佩服你的胆量,可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不怎么样。莫非你连我口袋中的银子都能说成你家主人的不成?若不是你们拿毒物来喂食我的宠物,它们怎么会忘了自己的主人?这贪吃的小家伙,该好好惩罚一番才是……”
凌雪从怀中掏出走到桌前,往杯中倒了杯茶水,顺势将指甲泡进水中,再端在掌心给两只貂儿解渴。没办法,现在她没了那体香,也得靠毒来笼络这两只东西。
“流殇,太吵了。”
一句低沉带着醉意的嗓音从雅座的帘子后传出,凌雪只觉得浑身一僵,空落的心头顿时被填得满满的。是他!她是多久没有听到他霸道专制的声音了?
离别不过是三个多月,她却觉得仿佛了隔了一世那么漫长。
淳于烈,你这个家伙果然无情,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要流殇杀人换清净?太吵了,这三个字说得轻柔随意,却是含了杀意。
“动不动就要杀人,真是个暴君。就算君临天下,运筹帷幄,也不见得是个被子民爱戴的皇帝。不在军中商议战事,却包下酒楼买醉,北漓这个君主,倒是真有些散漫。莫非是对统一天下太过自信不成?”
凌雪虽是举止悠闲,语气却是没有一丝敬意。
不过,流殇是个杀手,在接到座主的命令之后,岂会不动手?她提前开口,不过是为了避免与之交手,她知道,如此轻易地将淳于烈的身份说出口,能让流殇有所迟疑。
“流殇,你失职了。”
雅座里的淳于烈神色一震却是迅速恢复,外面那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虽然这个女子很可疑,不过,他没有一丝兴趣。
不管她是谁派来的,今日,她必须死,因为吵到他了。
“何必怪他?就算动手,他也是输,恐怕连我的宠物都对付不了吧!”
凌雪扬起嘴角望向流殇,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大概正是因为顾忌她手上的貂儿,“北漓君主在此买醉,莫非是因那宁妃娘娘过世才愁苦焚心?”
看着凌雪一步步靠近帘子,流殇像个刺猬般警觉她的动作。只是,座主不可能听不到她的脚步。既然座主没有出声阻止,他是否该放她进去?
不等凌雪走近,淳于烈已经瞬间掀起帘子出现在她面前。
他怒极的双目透着血丝,两腮及下巴上布满了浓黑的胡渣,那满脸的愁容与倦色,让女子心头一酸,缓缓泛痛。
怎么变成这副鬼德性了?
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这样下去,只怕打下了南枫和西林,他就得被迫下地府陪葬了。虽然地府里没有她。
“你是谁?特意靠近现龙客栈有何目的?说清楚了,朕可以给你个全尸。”
淳于烈疲倦的双目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却是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女子。她的一袭白衣罗裙,飘逸黑亮的长发,淡如虚无的妆容,让他脑中闪过一个身影。
龙儿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装扮,在她去百宝会的那晚。
“现龙客栈让皇上眷恋的,可是因为那个‘龙’字?据说,南枫太子偷了罐骨灰自称是他的龙弟,西林太子盗了罐骨灰说是患难知己楚龙,不知皇上在不在意那个神乎其神的‘龙’字?”凌雪压下心头的酸楚,有意扬起灿烂的笑容对上淳于烈的倦容。
阿三果真是阿三,既然不信她死了,何必这么折磨自己?还是……他其实相信了,只不过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