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轩南阅后,果然大喜,大作其声,显然在吟诵。
苏六月闻声凑来,在旁笑看,并指着纸张说话,似就此词相询鱼轩南。鱼轩南说了一些话,苏六月也是面露喜色,突然,快步走来捶我一下,笑望着我,那神情显然全是赞许。
此女固曾恶待我,看来却也豪爽正直,有男儿之气,登时对其增了好感,回之浅笑,不料,这苏六月竟然得寸进尺,信手在我颊上一捏,我一愣,只听得她哈哈大笑。
竟然调戏我?晕!
我虽不是没被女人调戏,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的女人确实不曾有过。不论此女的调戏之心是出于何等爱慕,被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的滋味都给人以被贬低、成玩物之感。今后,倘若此举成习,将把我置于何等位置?我板了脸,瞪苏六月一眼,扭过头不看她。苏六月见状仍似没事一般,看着我呵呵傻笑。鱼轩南长咳一声,怒目剜去,苏六月这才稍有讪讪。
我不看苏六月,只看鱼轩南。苏六月见受冷落,和鱼轩南说一声便出去了。鱼轩南此时注目着我的词作,对于苏六月的话只是报以鼻音,轻“嗯”一声,未曾抬眼,对苏六月似有不满。
感受着鱼轩南对我的宠溺和对我的词作的欣赏,我有些感动,有觅到知音之感。
舒慰之际,却由鱼轩南的自信神情想到,她的部队今后如不断壮大,定然不断吸收男人,那时会不会喜新厌我?
再一想,鱼轩南若不成气候,或者很快就被灭了,那时,我岂不是不得好死?我虽钦佩英雄,但不等于愿意自己作英雄。
起义在古代的代价,比在我穿越前的那个时代的代价要大得多。
很会自我渲染的唐朝,在收拾老百姓方面也很会动脑筋,像绞刑、铁刷梳肉、裸杖、腰斩、凌迟、枷刑。据闻,同一时期的陈硕真便是被残酷腰斩。
鱼轩南一旦覆灭,结果必然凄惨,让人不寒而栗。如要我在凄惨的英雄和平安的草民之间选择,我选择后者。
再说,她们起义是怀有灭族之仇,而我和此时代并无任何冤仇,何苦如此?一时受宠换来万一换来一个凄惨结局,这不是我想要的。
想到这些,我顿生逃亡之念。
但我语言不通,亦无户籍,在这个时代会遇很多麻烦。不过,这些困难应可克服的,比被酷刑处死好千万倍。
主意打定,便暗自筹划逃跑方式。
我知道她们对我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会看得很紧。白天基本没有希望。夜晚的话,不知她们有无执行夜间防备任务的人员。虽然这两天我不曾见到过夜间巡防人员,但不等于没有。这是军事常识。
她们的营地很小,又是近似正方形的一块空场地,如系月明之夜,只需四人在空地四角茅屋里夜晚不睡或者轮流执勤即可,透过屋壁缝隙即可观察周围动静。
如果夜晚不见月光,她们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欲逃脱此地,首先必知其防范之道。最好还能够知其财物所在地,偷些财物逃走,这样逃跑之后便不至因语言暂时不通、没有户籍等原因而难以维持生活。
我承认,我的想法甚为阴暗。但我必须自保。我虽很敬佩这些女子,视她们为英雄,但我不想和她们一道被俘处死。
但是,我有自己的底线,我离开她们之后,绝不会出卖她们。
既已穷极心思,虑无可虑,那便思索如何实施。
我首先欲得灰猫系统之助。
我装作更衣,关闭厕门,进入系统。本想着,我因献词大受鱼轩南赞赏,有望多得些才情值,孰料系统竟只奖了100才情值!还说甚么“比之上次,有退步迹象”。
我丧气之余,心念转动,盘算鱼轩南。
眼下鱼轩南因我所改之词而格外欣赏我,这是个机会,可借机向她表忠,以获其重用,被安排至适合逃跑的职务上,事应可成。
我想到便做。立提笔陈词,以高亢激越之词大表感激之情,继而一番煽情,提出必报知遇之恩,容留之惠。本想写欲事财饷监守、巡逻等职,又恐目标太明确会使其寻思我动机,引发怀疑,遂请鱼轩南自行安排。递于鱼轩南。
鱼轩南看后甚喜,笑容浮现,我也甚喜。但不料,她忽敛了笑容,秀眉微蹙,我心一沉,立即审视我的陈词,看是否有漏,以求及时解释,蒙混过关。
正从头看时,鱼轩南却提笔写了。我暗吁一口气,放松下来,只见她如是写道:
君职堪为紧要,本不欲令君多劳,闲时以我所嘱草军书可也。然君既有此愿,亦宜激励。现以君为嘤鸣副使。不适,可易。若有需,君须仍以要务为重。
最后她具职具名,盖上印章。这便是以文告形式发布了。
我不禁莞尔。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早的慰安夫任命状了。译为穿越前的语言则更为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