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蓦然一阵风吹过来,杨云溪便是不自禁的朝着朱礼身边靠了靠,而后呼出一团白气来:“天越发的冷了。”之前下过一场小雪,却是没堆起来,反而是化了,地上泥泞了好几天,也让人觉得更冷了。
朱礼撩了自己的披风,将杨云溪也裹进来,而后又替她拢了拢当着风,这才道:“等回头雪堆起来,我带你们你东苑那边赏梅去。听闻梅花都开了,等到下雪就好看了。”
杨云溪看了一眼朱礼,见他微微笑着,神色从容又温和,这一瞬仿佛他就是个普通的疼爱妻儿的男子,只不过气势盛一些罢了。他态度悠然闲适,然而她却是怎么也是悠然不了——他的蛊毒越是时间长,就越是如鲠在喉,让她怎么也是无法忘却。
她想问问朱礼,可是又觉得问了只怕也是白问——瞧着朱礼这般悠然的样子,他倒是半点不着急的。
最后她便是将这话压了下去,回过神来,她一抬眼便是对上了朱礼疑惑关切的目光,便是笑了一笑,只道:“忽然想起从前我住在乡下的时候,宅子里也有一棵老梅树,到了冬天就开出许多的花来,我就坐在窗前看着,顺带弄个炭盆烤些红薯花生什么的,偶尔也烤肉,倒是悠闲得很。”
“那咱们也弄几个炉子,就这么带去雪地里烤,我倒是还没试过这样的法子。想来也是有趣。”朱礼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倒是颇有意趣。
杨云溪笑着应了,又道:“既然是要带孩子们,那么墩儿和小虫儿肯定是要带的。不如也叫了阿媛,再叫了阿裕一起,也热闹。”
“你若是不嫌烦,便是都叫。”朱礼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便是流露出一点无奈和宠溺来。
杨云溪便是抿唇浅笑,看了朱礼一眼:“你平日里忙,和孩子们相处太少。能多相处便是多相处,不然日后总怕没那么亲近,父子之间生疏了。至于阿裕,他毕竟是你弟弟,太妃她总归是希望你们多亲近的。”
提起朱裕。朱礼神色多少有些复杂,不过却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很快他便是神色如常起来:“嗯,听你的。”
两人一路说着话,慢慢的往前行去,几乎是融在了一起。
第二日,杨云溪召了徐氏进宫说话。
徐氏的神色瞧着有些憔悴,见了杨云溪虽说勉强欢笑,可是到底还是被一眼看了出来。
杨云溪看着徐氏这般,愣了一愣,便是也顾不上自己的事儿,便是先问了一句:“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成?怎的舅母这般神色?若是遇到什么难题,舅母也不必不好意思开口,与我说说,我总能帮上一二。”不管是生意上出了事儿,还是别的,只要不太过分,或是太过让朱礼为难,她自然也愿意护着薛家的。
徐氏只是摇头:“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只是薛治他不争气罢了。呕得人心口疼,娘娘不必担心。”
杨云溪一听是薛治的事儿,心里倒是咯噔了一声,而后叹了一口气。徐氏这般烦心的事儿,她倒是猜出来几分了:“是表哥的亲事?可是出现了什么差池?他不肯娶妻?还是他有意中人,但是舅母你们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