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这一问,倒是让徐氏愣了一下,而后徐氏便是看着杨云溪问了这么一句:“这件事情,贵妃娘娘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杨云溪被问得一顿,到底还是没瞒着徐氏,苦笑着点点头:“当时表哥上了折子,但是皇上问了公主的意思,便是直接回了。”
徐氏好半晌没说话,良久皱了眉头:“回了?可是现在怎的他却是频频打发人去公主府?公主也没避嫌的意思……”
这下便是轮到了杨云溪吃惊了:“什么?”这话的意思是……
“我冷眼瞧着,公主只怕最后未必会回绝此事儿。”徐氏犹豫了良久,最终压低声音还是如此说了一句,有些惶惶不安的看住了杨云溪:“娘娘虽说和公主要好,可是这事儿娘娘仔细替薛家想一想,哪里又是什么好事儿呢?”
杨云溪自然知道此事儿真成了,对于薛家来说的确未必是什么好事儿。首先,作为她这头的亲戚,却是又娶了朱礼的姐姐,势必会给薛家招来忌惮。二来,历代都是公主的驸马不可太得了高位,所以薛家自己也要避讳,可如此一来,难免便是只能薛治不要锋芒毕露了。三来,昭平公主太过强势,而且地位颇高,只怕到时候薛家在外头被人谈起来,难免说得不好听,于名声不好。
可是……“这事儿咱们心里明白又如何?可是架不住表哥他自己喜欢不是?”杨云溪苦笑一声,拍了拍徐氏的肩膀:“舅母也别太在意这件事情了。横竖表哥他自己心头也是应该有数的。毕竟为官的是他,他总也不至于为了一己之私,就将整个薛家填进去。他若是真喜欢,咱们也该支持他才是。”
棒打鸳鸯这事儿,别说她做不出来。就算她狠得下心,可是她又该怎么去面对薛治和昭平公主?
徐氏见杨云溪竟是隐隐透出了几分支持的意思,当下便是越发忧心忡忡,不过却也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打点起精神来,只问杨云溪:“却也不知道娘娘叫我进宫,是有什么吩咐?”
杨云溪看徐氏这个模样,只恐怕她对自己支持薛治的言语生出不满和不赞同来,可当下她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劝慰徐氏,最终沉默了一阵子,便是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表哥年岁已是不小,他也不是个性子绵软的,他认定的事儿,只怕咱们说破嘴皮子也是难动他心意分毫。况且对方是公主,若是闹得太难看,真才是薛家的灾难。况且,这个事儿未必会成。可若真要成,咱们拦不住。先帝临去的时候,与皇上留下遗言,让皇上一定将公主托付给可靠的人,让其不要孤独一生。若是公主有意,表哥也愿意,那么就是我去拦,皇上也必定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所以,这就是我为何与舅母说,既是拦不住,不如支持的缘故。”杨云溪揉了揉眉心,苦笑了一声:“公主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也不是不好相处的,舅母莫要带了太多偏见。”
徐氏听着杨云溪这些话,心中越发苦涩,有些黯然的想:是没什么不好的,比薛治大她也认了。可是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她嫁过人生过孩子了!光这一点,去外头问问,谁家又愿意接受呢?
不过徐氏也知杨云溪说的这些话都是大实话,当下心头又是歉然又是羞窘,便是与杨云溪道歉:“娘娘莫要恼我才是,这件事儿弄得我心浮气躁的,不管说话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若是做得不好,娘娘且宽容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