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节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语晴,又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刘喜芳,心中恨道:这个贱人,方才本世子需要她给自己解围的时候她故意装作看不见。如今倒好了,弄成了这个样子,谁也收不了场!要是兰儿在就好了,以兰儿的聪慧,肯定有办法为自己解围,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贱人没有办法也罢了,不说话就好了,自己也不会再多责怪她什么,可是她竟然出口污蔑兰儿,让惊澜郡主以为兰儿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女子!这怎么行,兰儿日后可是要成为自己正妻的女子,怎么能给外人留下这么一个坏印象?真是让自己咽不下这口气,看等这件事情了结了,自己怎么和这个母老虎算账!
一旁的刘喜芳却没有发现夏守节看向她的怒气冲冲的眼神,心中还在为怎么将这件事情给解决而焦急不已。心中对夏兰情的恨意更是上升到了极致:该死的小贱人,仗着狐媚的本事勾引男人还不够,还让我的相公冒着风险去给你买首饰。你心中若是真有世子爷,怎么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如今出了事情怎么不见你出来承担!
语晴见他们二人支吾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心中有些不耐烦,自己哪有这么多时间和他们耗下去?便说道:“本郡主时间有限,既然安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没个注意,不妨就请安国公出来说话吧。这事情总不能一直拖着吧?就算安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耗得起,本郡主还急着要回王府呢!”
话音一落,看着夏守节、刘喜芳二人脸色变幻的表情,语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传说中的黄世仁在逼迫杨白劳:杨白劳,今儿个可是大年三十了,咱的债可不能再拖了!既然没钱就用你的女儿喜儿抵债吧!咳咳,这种想法是不对滴,他们才是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黄世仁,自己只不过是被“压迫”过的苦命人,如今翻身打地主而已!
“怎么,安国公世子还不想惊动安国公他老人家?没想到安国公世子如此注重孝道,只不过当初安国公世子在做下这件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日?这个时候犯起了难来,不觉得太晚了吗?若是安国公世子不想请安国公出来,那便给本郡主一个解决的办法。本郡主若是觉得可行,自然会打道回府!”
见了语晴嚣张的样子,夏守节心中被压住的怒火立时又升了起来。看着语晴冷冷说道:“惊澜郡主,怎么说本世子也虚长你一辈,虽然不敢说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但是怎么着也比你多一些见识。方才本世子和夫人已经好言相劝,郡主还不依不饶,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语晴起身看着夏守节,强横地说道:“咄咄逼人,安国公世子的见识也不怎么样!本郡主真正咄咄逼人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今日本郡主多番容忍,安国公世子还是不知悔改,多次冒犯本郡主。那本郡主便也不再顾忌什么,索性直言了。夏守节,你不过只是一个区区国公府世子,在本郡主面前也敢自抬身份?莫要说你,就算是安国公本人,见到本郡主也得客客气气地和本郡主说话!”
“你只不过是一个挂名的世子,既无勋爵又无官位,凭什么在本郡主面前放肆!今日本郡主就算是让人把你送去官府打板子,也是理所应当的!本郡主一直顾忌这你们安国公府的颜面,对你再三忍让,你当真是以为本郡主怕了你吗?本郡主索性就挑明了,今日你若是不给本郡主一个满意的答复,明日早朝你就等着被皇上传召吧!”
刘喜芳早在语晴提出要见夏世雄的事情就暗暗让人去通知了他,此时夏世雄已经站在门外,方才的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刘喜芳派去的人也是个乖觉的,早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夏世雄听。此刻门外的夏世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夏守节,这个畜生,平日里喜欢沾花惹草也就罢了,却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来。那惊澜郡主是什么人,他也敢去惹?而且安国公府和她结下了多少梁子,平日里避她来不急,偏偏他还要去招惹她!真是个孽障!早知道自己当初就算是拼了命也应该立义儿为世子的!还有那个外室,也是不能留的。等她生下了孩子,要趁早处理掉!
夏世雄推门走了进去,看着盛怒的语晴拱手说道:“惊澜郡主息怒,老夫方才已经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了解清楚了。郡主放心,今日老夫定然会给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还请郡主稍坐一阵。”
又转头看着夏守节喝道:“你个逆子,还不赶紧给郡主赔罪?此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若不是郡主仁心,没有直接将此事上奏给皇上知晓,此刻你早已经被压在天牢里了。哪里还能容你在此耀武扬威?郡主好言相问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多次对郡主不敬!老夫交给你的礼仪之道你都记到哪里去了?自打你纳了那个狐媚女子以后,你的言行举止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连最起码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你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夏家的列祖列宗?今日老夫便打死你,省得你日后再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
说完,便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落在了夏守节身上。夏守节见他父亲是真动怒了,便也不敢躲闪,只能生生地受着一棍又一棍。刘喜芳见了心中很是不舍,赶忙上去劝解,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语晴见了这场闹剧,心中不由得暗笑:这夏世雄倒是很会做戏啊,还特意带了道具过来!我说平日里健步如飞的他怎么突然住上拐棍了呢,原来是为了这出苦肉计啊!既然你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本郡主又何乐不为地看场好戏?便也没有言语,端起了侍女新上来的茶水,品得有滋有味。
夏世雄打了半晌,见语晴还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只是在一旁静静品茶,心中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心中恨不得打语晴几下子,只不过他终究只是想想,没那个胆量去做。便又发泄似的在夏守节身上打了几下,才被刘喜芳给劝了下来。几人整理好衣裳,夏世雄看着语晴,陪笑道:“老夫责子心切,一时间没了礼数,让郡主见笑了!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郡主恕罪!”
语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夏世雄笑的别有深意,“安国公客气。爱之深,责之切。安国公如此教子心切,只怕是因为心中对安国公世子的爱护之情。安国公真情流露,本郡主又怎会见笑?安国公多虑了。”
夏世雄面色一僵,随即又赶忙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倒是老夫多心了。”喝了一口茶,夏世雄立即不悦地看着侍女训斥道:“糊涂东西,怎么拿这种茶来招待郡主,还不去老夫的书房取一些上好的茶叶来泡予郡主品尝?”
侍女见了连忙喏喏退下,不多时便端了两倍芳香四溢的茶走了进来。夏世雄连忙让人奉了一杯茶给语晴,笑道:“这是今年的春茶,此茶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却奇香无比。喝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老夫好不容易得来的,郡主不妨尝尝。”
语晴见了淡笑一声,便端起了茶杯,闻了一阵茶香,随喝了一口,回味了一阵,方笑道:“果然好茶!”便再也不言语,专心品茶。
夏世雄见语晴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心中很是无奈,心中知道语晴这是在等着他先开口。虽然心中很是不愿意,但是也知道若是再拖下去,对自己的儿子更没有好处。想了想便看着语晴笑道:“犬子鲁莽愚钝,坏了郡主的规矩不说还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赎罪。郡主放心,此事一切责任都在我安国公府,我安国公府定然会给郡主一个交待。只是不知郡主想要如何了解此事?”
语晴看着杯中的茶叶,心中冷笑:夏世雄这只老狐狸,果然是老谋深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反算计我一下。这我要是说出了要求,让你们赔偿一大笔银子了事,不就成了讹诈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着夏世雄正色道:“安国公此话差矣。安国公世子坏了本郡主铺子里的规矩,以及方才连番冒犯本郡主都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本郡主今日之所以登门拜访,是因为安国公世子所做下的事情违逆了太后娘娘的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