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清苦笑一声,老头子温饱都成问题了,还想着那点洋人的科学。有时候这些搞科研的还真是专注的有些可爱。
“那东西叫做沥青,是从地下面的石油里面提取的一种特殊物质,在阳光下能挥发出一种有毒的化学气体。”
乔志清笑着跟徐寿解释了下。
“沥青?没听说过这个学名的啊?怪不得呢,是有那么一股子石油的味道。乔兄弟对化学方面的东西蛮有研究的吗?老朽这些日子就是在研究石油,这东西燃烧的功率可比煤炭强太多,要是有办法用在蒸汽机上,肯定会极大的提高蒸汽机的功效。”
徐寿一聊起学术的问题,人也一下子焕发了精神,只是肚子却忍不住“咕咕”的响了起来。
“时候也不早了,家里还有点剩米,我给大家先熬点稀饭垫垫肚子。”
徐夫人一旁尴尬的笑了下,忙起身退了下去。
乔志清听了徐寿的想法,心里一下子便想到了内燃机上,后师的汽车、火车、飞机、轮船,也都是因为这东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革新,比起蒸汽机不知道进步了多少。看来徐寿生在中国真是可惜了,若是在国外,恐怕会提前引发“第二次工业革命”了。”
“徐大哥,听说你老家是无锡的?没想过抽空回去看看吗?”
乔志清静了静,和徐寿套起了家常,寻思着怎么把这些个人才给带回苏州去。
“谁说没想过呢,老朽在无锡从前还有几亩的薄田,但无锡被长毛贼占据后,就在没回家看过了。前些天遇到从无锡来租界游玩的同乡,听他的意思,好像苏州的知府已经把无锡给收复了,而且还给乡里的农民们平分了土地。老朽就寻思着要不就回家种些薄田了此残生算了,可又担心苏州的官爷收到什么消息,拿我等交给曾国藩治罪就不好了。哦,对了,乔兄弟,听说那个苏州的知府也姓乔,您在淮军中领兵多日,可认识他吗?”
徐寿有些期盼的看着乔志清,他在安庆城围困多日,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苏州的乔知府就是面前的乔志清。
乔志清轻笑了下,刚要回话,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阵的敲门声,并伴随着噪杂的嘶骂声。
“开门,开门,老东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快开门。”
徐寿面色有些难堪的起身抱拳道,“乔兄弟先在这里用茶,老朽过去看看就回。”
“徐大哥有事尽管去忙,无碍的。”
乔志清微笑着连连点头。
徐寿出了门去,黄飞鸿警惕的在门边看着外面的动静,伏在乔志清的耳边轻语道,“大帅,好像来者不善啊,会不会冲我们来的?”
“看看再说,听声音不像。”
乔志清冷静的轻语了声,这时就听院外传来徐寿一声惨叫,接着就听见砸东西的生意,和一大群人的喊骂声。
屋里的人同时惊讶了下,乔志清连忙跃起了身子,与黄飞鸿一同冲出了屋外。徐建寅也终于放下了书本,扶着从楼上惊跑下来的母亲,也出了屋子。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光天化日下私闯民居,还有王法吗?”
乔志清出门后连忙把躺在地上呻吟的徐寿扶起了身子,黄飞鸿握紧了拳头,护在他的身前。
“哎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崽子啊,敢管老爷的闲事?王法?爷爷我就是这里的王法。”
院中此时拥挤进来十几个粗野的大汉,把院子里的花盆,水瓮,炊具砸了个稀巴烂。锅碗瓢盆滚落了一地,厢房里出来几个弱小的妇孺都被吓的哭了起来,华蘅芳、龚芸棠在外做工未归,家眷们都抱团惊吓的跟小绵羊一样。
领头的是一个矮瘦的青年,对着乔志清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头上戴着破烂瓜皮帽子,敞着胸口,挽着袖子,嘴里叼着根牙签,看上去流里流气的跟后世的非主流一个德行。
“放你娘的屁。”
黄飞鸿一听就怒火三丈,没等乔志清开口,便“嗖”的一个肩部窜了上去,一巴掌打在了青年的脸颊上。由于速度太快,青年身后的大汉竟毫无反应。黄飞鸿这一巴掌虽然看似普通,但却是经过胡文海用秘法调教出来的。练功的方法和铁砂掌一般,但是却要用药酒每日浸泡。黄飞鸿苦练了七七四十九天后,一颗碗口粗的树干一掌下去便能打成两截。
青年是最知道其中滋味的人,一声沉闷的响声,青年瘦小的身子便飞出去一丈多远。
黄飞鸿没等粗汉子们反应,便又是左右开弓,一出掌就是雷霆之怒,轻则见血,重则断骨。伴着呼呼的掌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院中的壮汉便都哀嚎着躺在了地上。
“好汉,快别打了,快别打了。”
黄飞鸿还不解恨,正要上去挨个补上两脚,只见徐寿连忙上去拉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