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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这辈子头一回摸男人的胸,这感觉和光脚踩狗屎一样的……微妙。
江哲光天化日之下被合作公司的技术总监摸_胸,这个感觉也不是很正常。
于是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传递微妙的气息。此时的江妈妈默默转身,深藏功与名。
江哲回过神来,见陈念还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沉声道:“手!”
这个字苍劲有力,陈念七窍归位整个人向后弹开,但两只手还举在半空,连手的弧度都没变。
“我……额……”她憋地整张脸都红了终于憋出三个字:“去洗手!”
江哲血气上涌,只觉胸口中了一箭!粗暴地拉住转身要走的陈念:“洗什么手?!我、很、脏、吗?!”
陈念就是再迟钝也能看见江哲眼里脑袋上窜出来的熊熊火焰,她一股脑儿地摇头,但也想不出补救的话。内心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扭头看别的地方,避免和江哲产生正面眼神接触。
“行!算你狠!老子我再管你我就跟你姓!”江哲甩开她,大步往外走。
陈念见他是真气得不行,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她倒也是眼疾手快,双手恰好握住他带着薄茧的右掌。这一握,又让彼此都静止了。
陈念不晒太阳、也不干粗活,一双手细白粉嫩,软软的带着温热。江哲早些年就爱到处走,后来当兵,退役进公司天天跑工程,风里来雨里去的,晒出一层小麦色,手里的力道大概真能轻易把陈念地胳膊给折了。
在这一秒前,江哲未曾把陈念当作一个女人,他将她划定在工作这个圈内,不做他想。只是她握住他手掌的这一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份与他截然不同的细致触感突然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意识到她是一个女人,和男人相对的世界上的另一种美好的存在。他同时意识到,他原来还真没好好看过她呢!
他忽然看清了她细密的睫毛、深棕的瞳色、轻微的黑眼圈、指甲上的小太阳、运动服包裹着的线条……她忽然在他的眼里,变得那么地具体、生动。
“我不是故意的。”她开口,唇红齿白,“我不会说话,你知道。”
明明是没有起伏的语调,一点都不温柔的样子,偏偏话钻进耳朵里就全然消了气,甚至全然忘了之前在气什么。
“哦。”他回。
“对不起。”
“嗯。”
陈念见他态度缓和,便松开了手。她此刻想起来方才是有人推她,望过去正迎上江妈妈一派春风满面,她顿时明白过来。
“伯母也没在打球了,我们走吗?我要回去睡觉。”
“哦。”
一行四人离开球场,在江妈妈的一再劝说下,吃了个午饭这才结束这天的行程。陈念前一天弄逻辑算法弄到凌晨,为了来打这场球没睡几个小时就把自己闹醒。吃午饭时,她开始犯困了,并没有注意到江哲有什么反常。分别的时候也是非常潇洒利落,回了家倒头就睡。
唯一让她有点膈应的大概就是和景榕的相遇了吧,看他和谢芸出双入对的样子,实在有些戳心戳肺。不过这也似乎不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她该流的泪想流的泪在喝醉酒的那个晚上都已经流完了。她倒是庆幸那天喝多了酒。
然而,江哲回了公寓之后则开始坐立不安。体育节目看着无聊、娱乐频道乱七八糟、政经新闻直接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江哲把遥控器一扔,拿了烟走到露台打算点上,脑海里突然冒出陈念的话:“你知道抽烟和肺癌有直接联系吧?”
他猛地摇了摇头,中邪了中邪了啊!他现在脑袋里竟然能够一帧帧地调档播放陈念说这句话的时候的动作和样子。他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微微向下的唇角以及那双晕了妆还亮的要命的眼睛,可这画面此时此刻简直是活灵活现。
江哲感觉自己收到了惊吓,立马丢了烟,穿上运动外套跑出了门。他在硕大的小区里跑了三圈,几公里下来,身上汗涔涔的,总算把脑子里的怪东西清空了。心情舒畅之余回到公寓,倒了杯凉水正喝着,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突然又冒出了个陈念。
她一边坐在沙发上哭,一边拿着手机拨电话号码,时不时拿手去揩眼泪,结果把眼影眼线揩成一团。见到手背脏了,又把这一坨妆揩到了自己的衣服上。她还冲着电话那头发酒疯了。先柔柔地和人家说自己喜欢人家,然后又柔柔地问人家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接着就不停重复“为什么”这三个字,嗓音越问越响。再接着就恍恍惚惚地说:“啊,你把我当妹妹啊。妹妹,妹妹,妹你三姑六婆的蛋!”骂完就把电话一甩,从自己手包里翻出笔就往手边的东西上写。
江哲咽下水,呆呆立在那里。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女人发酒疯的样子?而且为什么还觉得她发酒疯的样子很好看,明明当时嫌弃生气地想直接把她扔出去!
他难道,他该不会是……被这个女人吸引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简直吓到了他自己。不不不,他喜欢的明明是池安安这种类型的。开朗会撒娇,偶尔有点倔,盘儿亮条儿顺能沟通。陈念哪点符合了?!
嗯……好像最后那点就基本符合。拿掉眼镜穿对衣服不是一点点的顺亮,皮肤白,腿也挺长的……打住打住!!江哲深吸了口气,不行,他得场外求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