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墨淡淡一笑,看向一脸惊恐的清漪,云淡风轻地说道,“今日我整理衣柜时,方才发现丢了圣旨。”
清漪瞧着沈非墨那般气定神闲的模样,面皮一抽,这丢了圣旨可是欺君大罪,他却说得如同丢了张纸般轻松。
渐渐吸了口凉气,才慢吞吞地问道,“那这圣旨,可还能......还能补回去?”
在北梁,每一道传出去的圣旨,在臣子奉旨办完差事后,都是需要交回皇史宬1归档保管的。
沈非墨挑了挑眼皮,谁见过将圣旨毁了还能补回去的道理,难不成得让他交一份满是补丁的圣旨回去不成?
见到沈非墨那般漫不经心的神色,清漪咬了咬牙,暗哼一声,“你这什么态度,既然我想的办法不行,那我便不管了。我撕了圣旨可是替你包扎的伤口,如今,圣旨是在你手上被毁了的。皇上怪罪下来,也没我什么事,你都不着急,我那么着急干什么......”
清漪说归说,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这,若自己出面将这事承了下来,皇上的处罚会不会轻一些?
“我竟还不知道,你也会如此关心我是否获罪。”沈非墨声音清淡,却似笑非笑地将清漪看着。
清漪吃瘪,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简直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听沈非墨提到昨日与他包扎,原本还想问一下他伤势如何。此时却恨不得马上离开。
既然能这般捉弄拿趣自己想必伤势并无大碍。
不过......
“沈非墨,少跟我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清漪将下巴一抬,三分挑衅地看向一脸玩味的沈非墨。
“什么问题?你只是说了那盒桃花醉,怎么,那香有什么问题?”沈非墨半抬眼睑,薄唇微勾,将清漪看着。
清漪气噎,那香能有什么问题,这沈非墨分明就是像逗宠物一般逗弄自己。
“那香你从何处得来?”清漪神色认真地带有几分挑衅。看过去。她需得弄清楚,他为何会有那香。
沈非墨眼眸暗了暗,沉了声音说道,“怎么。我沈非墨想要配出一款香。还需从别处得到?”
清漪这才想起。以沈非墨的本事,完全可以自己调制出来。语塞之际,又觉得不对!这香是那个人自创的。若没见过怎会配出一模一样的香来。
想通这层,清漪又坚定了神色,问道,“只是此香比较特别,乃清漪幼时一朋友自创,若不曾见过这香,或是知道香方,怎会调制出一模一样的香来。”
沈非墨眼神微讶,她竟记得这香,她终是想起来了么?
声音透着让人不宜察觉的颤抖,“你记得这制香之人?”
清漪被沈非墨微红的双眼怔住,心中微涩,她也想要记住。
半晌才垂眸道,“不,不记得。只是记忆中,有人将这香赠与我,让我凭香找他。”
说到后面,清漪的声音便愈发低了下去。
“说到这香,我也是一个月前,在怀州城里得了之后,仿制着调制的。”沈非墨心里闪过些许失落,淡笑着看向清漪,却第一次向她说了谎。
“你说一个月前的怀州?”
沈非墨淡淡点头,自怀中掏出贴身装着的那个与衣柜中无异的紫檀木盒来。只是,他手中之物,经过反复摩挲,已比柜中那个稍显陈旧。
清漪瞧着他手里的那只紫檀木合,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才是自己卖到留香坊里的那盒,那衣柜中那盒,便真如他所说,是他自己所调。
清漪一时,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喜,脸上表情显得木讷而滑稽。
“那你为何选中的这款香?”清漪实在好奇,留香坊的香有数千种之多 ,其中更是不乏上等香品。
要知道桃花醉虽好,却也是几岁孩童所制,有不少的瑕疵在里边。清漪为了寻人,才仿制这许多,也不能随意改良这其中的配房。
沈非墨是什么人,三年前的魁首,香中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瞧出,能看上这款带有瑕疵的香,只有一个原因。
他熟悉这款香!
想到这处,清漪竟有些难掩的激动,终究是要找到了么?
沈非墨哪能听不出清漪话里有话,眸子里醉了暖意,却轻描淡写一句,“只是觉得与这香投缘罢了。”
其实,当初先与他投缘的,是清漪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寒梅冷香。
自闻到那香味的开始,所有的记忆竟全部涌现铺呈开来。
若不是清漪身上的寒梅冷香,他也不会留意到那盒桃花醉,兴许就这么错过了。
沈非墨的话,虽算不上正面回答,清漪却已知晓,他识得那香。
能识得那香的,只能是幼时的赠香人!
“那当日荐我参加赛香大会的可是你?”
她一直以为,自己参加赛香大会是凤无泪的关系。却不想,真正举荐她的正是眼前这个让她在大会上惨败的沈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