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赛香大会结束已有三天，正好是清漪随千面离开怀州到达梦魇宫的时间。

怀州城里，慕名前来的宾客们，相继离开返乡。本以为是有史以来最为精彩的赛香大会却是这般的不尽人意。

到了最后，大街小巷里，不少人都在惋惜最后那一场斗香，若那女子不曾退赛，想必大赛便没有如此乏味。

众人惋惜之余，唯有沈非墨独自一人懊悔莫及。

凤无泪去了风月阁，再见红鸾的时候，平素颇爱着红的女子，衣着清素了不少，一身青绿色纱衣

脸上的妆容虽不及以往那般妖娆勾人，却也精巧细致，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也难企及的，姿态从容优雅地自楼上走下。

“红鸾见过成王殿下！”红鸾弯腰欠身，红唇微勾，眉目间却隐隐透着一丝低入尘埃的骄傲。

“与我还需这些虚礼做甚，跟我上去坐一坐吧。”凤无泪虚抚起红鸾，领着朝楼上红鸾的房间走去。

进了门，凤无泪负手立在桌边，并不坐下背对着红鸾，也并未做声。

红鸾跟进，悄声将门掩上，捏着秀帕的手指指节有些发白。看着凤无泪这般沉默消沉的背影，红鸾心里竟生出些忐忑来，这时候他过来寻自己，到底何事？

是来怪罪自己没将梦萝看好吗，还是来打听梦萝行踪的？

北梁皇上的圣旨已下，召主审沈非墨、成王凤无泪明日启程，回京复命！

屋里的气氛沉闷又诡异至极。

红鸾捏了捏手心的薄汗，走上前去，为凤无泪倒了杯水。在这风尘场所呆的久了，红鸾向来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而不是任人宰割。

“殿下请喝水。不知今日来寻红鸾，殿下是所谓何事？”红鸾努力压下忐忑擂动的心跳声，不动声色地问道。

凤无泪抬了眼角，看着站在身旁的女子，如墨的眼眸深地见不到底，却让红鸾感觉到了难有的悲戚。

他勾了勾唇，连着她端着茶杯的手，一起握了，轻叹一声道，“若我替你赎身，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红鸾身子一震，僵在原地。脑海中似有千万朵烟花炸开，五彩斑斓。凤目怔怔的瞪得老大，慢慢的竟溢上了泪水，似激似喜。

几欲张嘴，却都发现竟无语凝噎。晶莹的温热液体沿着脸颊滚下，可她分明是笑着的，嘴角挂上了幸福的梨涡。

凤无泪只见她深深地注释着自己的眼睛，激动而又郑重地狠狠地点了三下头，那样认真的模样，似乎是要将她以后的命运交到他手中一般，郑重其事地说道，“愿意！红鸾愿意自此随侍在殿下身侧，生为殿下人，死为殿下魂。”

听着红鸾这般坚定执着的立誓，让凤无泪握住她的手抖了一抖，缓缓放开。

此刻，他竟有些后悔，做这样的决定。他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或是错，只是觉得那个人在意的人，他怎么忍心看着受苦。

不消片刻，成王殿下要与红鸾赎身的消息便在风月阁中，炸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