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萝与沈非墨下了山,来到了离雁回山不远的一条小河边。方才骑过来的马,正悠哉悠哉的在河边甩着尾巴。
“你等我一会儿。”沈非墨将梦萝拉到河边一块半米高的石头上坐下,转身又隐在了夜色里。
梦萝缩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在月色下打量四周,深更半夜该不会有什么野兽吧。想到这里,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立起的鸡皮疙瘩。
淡淡的月光打在平静的河面上,银光闪闪,煞是好看。可再美的景色,此时梦萝也无心欣赏。
除了早上出门时那顿早餐,梦萝便没再吃过东西。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了后背,还被沈非墨扔在这儿人影都没半个的地方,想想都觉得窝火。
就在梦萝捡了石头,打算无聊得打水漂玩儿的时候,沈非墨捞起衣袖,抱了一堆干树枝回来。
待他哗啦将抱着的树枝扔到地上,梦萝才丢了石头走了过去。
沈非墨抬头看了看梦萝,笑着道,“这东西许久不曾做过,你再等等,半个时辰就能好。”
梦萝只见他手脚麻利地将树枝架好,生了火,又用树枝在火堆旁抛了个一尺来深的坑。
夜间有些凉,既然沈非墨生了火,自然不能浪费。梦萝索性在火堆旁,寻了个位置坐下,整个人马上就暖和起来。
就着火光,梦萝这才看清沈非墨腰间竟挂了一只野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这家伙儿才离开一盏茶功夫,不仅拾了柴火还打了野鸡?
而这画面,是梦萝怎么也不敢想的。
那一身红衣,美得不像是人,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的沈非墨,竟在腰间挂了一只野鸡!但是这幅画面竟一点也不违和,就像是丈夫为心爱的妻子洗手作羹汤一般,让人看着只觉着窝心。
火光映着沈非墨白皙的侧脸,一副认真的模样,甚是迷人。
梦萝想,若是寻个好点的画师将眼前这幅情形画下来,定然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一面思索着该去哪儿寻这么个善于人物丹青的画师,一面又仔细盯着沈非墨的动作。
好奇心不由地放大,心中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沈非墨斜挑了眸子,回以梦萝一笑,便将野鸡提到河边清洗。
又是一会儿,梦萝看见沈非墨抱回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更是不解。他方才不是拿的野鸡么,怎的抱了一堆泥回来。
不等梦萝询问,沈非墨已将那团泥球放在刚才挖好的坑里,填了一层薄土,又在上面新架了一堆火。
沈非墨收拾完毕,看向席地而坐的梦萝,湛蓝的眸子里微微一震,随后也学着她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这女子,本该娇生惯养的长大,一身气质早已出众得引人侧目,独独有时候却是这般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性格,让沈非墨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
梦萝见沈非墨坐下,这才有了问话的机会,“你刚才是不是打了野鸡?”
“是。”沈非墨颔首。
“那为何你去了河边回来,鸡不见了你却抱了堆黑不拉几的烂泥回来?”
沈非墨闷声一笑,并不打算回答。索性,让她急一急也好。
梦萝这下却是坐不住了,跳了起来,瞪着沈非墨道,“沈非墨,不带你这样整人的。好歹我也是饿着肚子跟你来了这荒郊野岭的,算是舍命陪君子了吧?饿了一大晚上,好不容易见你打只野鸡,也勉强算对我的回报。却不想,你竟在我饥肠辘辘的时候,将那鸡......那鸡......扔河里冲走了!”
说到后面,梦萝有些痛心疾首地控诉。沈非墨则半敛了眼皮,将眸子中的笑意藏起,任由梦萝在那里继续控诉。
“不行,再呆下去,我非得被你饿死不可。你说,我跟你到底有什么怨有什么仇,你非得这样对我,不给我鸡......还......还抱了那么一堆烂泥......”
梦萝控诉的话还没说完,便停下来。使劲抽了抽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