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像东方青玄这样地位的男人,找女人睡觉那简直就和平常人吃饭喝水那样简单。可大概是见他独来独往习惯了,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身边有女人,她几乎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东方青玄也有可能和元祐一样,是从来不把玩女人当一回事的。他们这些人与女人上床,从来都与情爱无关。
夏初七服气了。
“本座的身子,本座自己清楚。”东方青玄笑了笑,微微抬袖,“再说,有你这个神医在,本座即便想死,也死不成吧?”
“你不想要命了?在这个时候,还有工夫找女人?”
夏初七看得懂,可却觉得很荒唐。
床上那人微微敛眉,莞尔轻笑,“呵,元小公爷送来的,哈萨尔的舞伎,长得还不错吧?”东方青玄说到这里时,苍白的脸上,有一抹红润,那不是正常情况下的红,而是男人情动时才有的。
夏初七愣愣看着他,低着嗓子,终是出了声。
“东方青玄,你疯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床上还有两个漂亮的女人。看打扮不像是中原人,装得极为艳丽,有点像是北狄的胡人舞伎,身材很是惹火,她们穿得比东方青玄还要少。严格来说,她们是被脱得身上没了什么遮掩的布料,就那个画面来看,三个人先前在做什么勾当一目了然。因为那两个姑娘媚眼如丝,双颊酡红,低垂着头,却满带情意地瞄着东方青玄,样子极为羞涩。
屋子里烧了地龙,很温暖,东方青玄斜躺在床上,面色还有些苍白,却只着了一层薄得像纱一样的衣裳,洁白如玉的胸膛露在外面,没有束冠,任由一头黑色的长发瀑布般散落在身上,与火红的衣裳纠结在一起,极是好看,也极是妖媚。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几步而已,她很快就怔立在了当场。
如风微微一愣,低低“哦”了一声,侧开身子,还“贴心”的为夏初七推开了门。夏初七的好奇心被勾起,调头就大就入了屋子。
“如风。让她进来。”
她刚刚转身,里面却传来东方青玄有气无力的声音。
“行,不方便那我回头再来。”
看如风极不“方便”的样子,夏初七咳嗽一下。
“哦……”
“我只是来看看他的伤。”
摸了摸脸蛋儿,她狐疑的往门里瞄了一眼。
今天早上郑二宝见到她“尴尬”,元祐见到她“尴尬”,孙正业见到她“尴尬”,如风见到她“尴尬”,就连东方青玄也尴尬的不方便见她了。难道她睡一晚上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只人中恶鬼,人人见到人人怕?
不方便?夏初七更奇怪了。
“大都督不方便见你,你回吧。”
如风咽了咽口水,喉结一动。
她嘿一声,奇了,“怎么了?如风大哥。”
夏初七进去的时候,见到孙正业正在外面写方子,两个人寒暄了一阵,他的表情仍然有点儿尴尬,夏初七不明白他又怎么了,问了东方青玄的情况,就准备入内室,可如风却守在东方青玄的卧房门口,看见她来,面上也是一样的尴尬。
他还住在昨晚送去的医馆里。
说罢,他就像被鬼给追了似的,飞快地离开了。瞧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觉得今儿这些人都有毛病么?摸了摸冻得冰冰的耳朵,她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径直去了东方青玄那里。
“无事无事!表妹,表哥还有急事,告辞!”
元小公爷一双风流眼微微一瞥,尴尬更甚,朝她拱了拱手。
夏初七摸了摸鼻子,懒洋洋地看着他笑,“我去看看东方青玄,你怎么了?瞧你这个表情,不对劲儿啊?”
元小公爷转头,看着她,笑容尴尬,“表妹,哪去?”
“表哥,你今儿毛病了?”
吃饱喝足从清风院里出来,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拉了拉头上的帽子,一眼就看到绕着她转头就想走的元小公爷。目光一怔,她不由有些奇怪,飞跑过去喊了他一声。
当然,她并不知道郑二宝是在“假传圣旨”。赵樽确实吩咐了孙正业去照看东方青玄,却没有交代郑二宝说不许让她去看。
不管郑二宝说了什么,夏初七还是必须去看看情况的。做人要厚道,东方青玄身上的伤并不寻常,差一点点就丢了命,她可不想因为感染什么的,就前功尽弃。
“二宝公公,你实在太逗了。”
“噗”一声,夏初七终于喷了。
“我与你,不也是孤男寡女?”夏初七故意逗他,郑二宝很不想承认,可为了他家主子爷,终是一横心,憋屈地表示,“咱家可不算男人。”
“不好吧?你们孤男寡女的。”郑二宝瞥她,嘟着嘴不舒服。
夏初七歪着头,瞄他一眼,唔了声儿,“不行啊,我得去看看东方大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看看伤势,又不累人,权当休息了。”
郑二宝说着,目光闪烁,眼皮一直在眨,不敢看她。
“爷还说,老孙去照顾东方大人了,老孙在外伤方面颇有建树,这些年都没有把他治死,证明是信得过的。你今日就在清风院里休息,等大军开拔之后,长途跋涉会很累,得养精蓄锐,就不要到处跑了。”
怪不得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是赵樽老早就交代好的?这就不奇怪了。不过,赵十九把她会问的话都想到了,也是一个神人也。难道真是越相处越了解?
“呃”一声,夏初七服气了。
“爷说,姑娘醒来一定会问,就这样告诉她。”
被她这样一吓,郑二宝愣了愣,直呼冤枉。
“啧啧!”夏初七愉快的冲他眨了眨眼,“二宝公公,你这心思不单纯啊,这样多的军事秘密,你不仅知道,还敢随便说出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卧底?”
“爷说在建平修整两三日就得开拔。”
果然是赵樽身边的老人,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夏初七默了默,又边吃边问:“那我们呢,有啥安排?”
“定安侯今日率兵开赴辽东。”
“哦?”她露出疑惑。
“爷去送定安侯了。”
喝在嘴里的粥差点儿喷了出来,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觉得郑二宝真是一个天才,好强的思维能力。她想笑,却是没有笑得出来。毕竟笑一个太监没有小.是一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想想,她又问,“爷呢?”
“……”
“主子一定会再煽一次。”
“你已经被煽过了。”夏初七“好心”提醒他。
郑二宝喉咙一噎,赶紧回头看了看,没有见到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苦着脸僵笑,“楚小郎你可千万甭吓我,这话要让主子听见,得煽了我……”
“二宝公公,你爱上我了?”
出屋的时候,没有见着赵樽,只有郑二宝侯在那里,殷勤地为她端早膳,满脸都是腻死人的笑容,看得她很是奇怪。
今天她得去看看东方青玄的伤。
使劲儿踢了几脚被子,她爬出被窝,又觉着有些冷,缩了回去,来来回回闹了好几次,终于下定决心起床了。
骂了一句,她“嘶”一声,可怜的发现自己的嘴巴,麻木的酸痛着,那滋味儿实在不太好。这个发现让她很想提醒有些姑娘,追求“黄金满屋”就可以了,“貌好器粗”真的很危险。且不说貌好容易被旁人觊觎,单论这器粗,真的是不能好好玩耍的。
“赵十九,你个混蛋。”
夏初七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撑了撑额头,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很是懊恼的拉起被子盖住了脸。果然,不是谁都做得了伊甸园里的那只蛇,惹恼了某王的后果很严重,那就是一个外表君子内心邪恶的王八蛋。
次日雨停了,却下起了雪。
……
……
“啊!救……命!”
“你自己说的,爷可没逼你。”
“不要啦不要啦!我玩笑的。”
“告吧。”
“我要告御状,说晋王爷欺负良家妇女。”
“你喊吧,看谁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