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岚闻言,连忙挣扎着就要下地来迎接。堪堪掀开被子时,就觉得一阵冷风从门外卷进来。接着是南宫清扬一把按住她,关切道:“听说你今日一早又是头风犯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是在外头吹了风还是怎样?”
宋子岚摇摇头,她这毛病是当时怀着长子的时候落下的,原因自然不好跟丈夫解释,但南宫清扬也是心下有数,当下便朝外面吩咐道:“来人,去给夫人炖一份天麻乌鸡汤上来。”
“不用,我今天都喝了两三次了,现在闻见那味道就想吐……”说道这里,南宫清扬忽然有些狐疑的看着她,继而是眼底泛起欣喜和愉悦,猜测道:”你说你想吐?莫非……是又有喜了?“
宋子岚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日子才过去没几天,可能就是累了点,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嗯,没事就好。可吃了午饭了?来,过来这边,我陪你一起吃一些。”
南宫清扬说着,将妻子从床上扶起来。自有丫鬟婆子鱼贯而入,给南宫清扬洁面洗手换下外袍之后,又有人端着饭菜进来摆下。夫妻两就坐在窗前的榻上,一面说这话一面吃了顿安静的午饭。席间几次,宋子岚都想就妹妹的事情张嘴,只是话到嘴边,又不好打断丈夫的兴致,这才讪讪的收了回去。
冬日阳光温暖明亮,多日积雪更将京城映得明白,南宫清扬下午难得清闲无事,便陪在妻子身边,两人喝茶闲聊,时日仿佛流水一般悄然而过。
偶尔有枯枝上积雪坠落,发出“啪哒”声音,间杂着细枝折断声、鸟儿啼叫声,如此意态闲闲的时光似短似长,静悄悄在铜漏水滴声中悠然溜走……
而就在宋子岚这边正不知如何开口的当口,宋府内,宋子清却是因为宋石安马上就要开祠堂给两个孩子认祖归宗,上族谱而越想越焦躁,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三小姐,这回的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的。老爷已经请了族长,要给三少爷和章姨娘上族谱入祠堂。而且,听说还要借此机会给章姨娘扶正!理由就是,章姨娘在老爷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服侍得当,如今宋府缺少一个管家的女主人。哎呀,三小姐,您说,这要是给章姨娘扶了正房的话,那这两个孩子岂不是就成了嫡子嫡女了?到时候,别说奴婢们没有好日子过,就连三小姐您……只怕都要被压下去一头了啊!”
听得身边的两个丫鬟呱唧呱唧的说着这些传的沸沸扬扬的话语,宋子清十分烦躁的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说完,宋子清又问了一遍,道:“二姐那边真没有什么消息过来?”
“是,三小姐,奴婢一大早就去了南宫府,将您的意思转告了二小姐。可是奴婢看她的样子,也是对您海十分的有意见……”
“哼!什么同胞姐妹啊?说得好听,关键时刻,还不是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将我这个亲妹妹丢在一边不管不问?”
宋子清说完之后,恨恨的跺跺脚,最后才一个人坐在了床边,想了半天之后,这才下定决心来。
“宋子初,宋子岚,你们两个,以为只要不给我帮助,我就拿你们无可奈何了是吗?”
宋子清说着,嘴角泛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等着瞧好了,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意外之喜,到时候,可管不着是谁难看了。”
再过几次,就是腊月二十八,也就是传统的腊八节。这些天里,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百姓们都开始高高兴兴的准备过年了。
皇宫里的腊月,总是象征性的东西多。将近年关的半个月,宫内几乎处处都是灯火通明,树上缠着大红宫绸,枝蔓间挂着祈福锦缎,宫墙内外都漂浮着令人眩晕的喜庆气息。
虽然是皇太后薨逝不久,但宫中历来最讲迎新喜气。为求节日喜庆之意,宫妃们大都是织金红色裘皮,放眼望去,尽是深浅不一的各色红装,皇城后宫内一片歌舞升平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