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笑道:“是,王妃您说的有理。其实奴婢和巧伊这两年跟着您,也学了不少。不说旁的,就说这么一份心性吧,便是等闲的主子,那是绝对模攀不出来的。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如今奴婢跟夫家的公婆相处时,都是奴婢说了什么,他们便说好。奴婢心疑之下,也曾问过夫君,谁知道就连夫君都说,说跟在王妃身边这么久,若还不能当得了这么一个家的话,那岂不是给王妃脸上抹黑?呵呵,所以说,王妃您如今是声名远扬,不怪王爷对您一片深情。”
“呵呵,那不过是世人拜高踩低而已。这一切,说白了,只因为我如今还是定王妃,是定王的正妃,皇上的亲弟媳。但如果我哪一天没有了这一层身份,你且看看,世人会如何说道?所以说,做人只要寻常心就好,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必过分拘泥于旁人的评价。总归是鞋子是穿在自己脚上的,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了。”
“是,王妃。”
“唔,还有——”子初一面头也不抬,一面将墨玉青鸾纸镇挪好位置,“如今后宫情势复杂,我们先不要去管叶贵人的事,静观其变再做打算。不过照如今看来,此事多半还会牵扯到其他人,比如同住琼花殿那那位陈婕妤。还有就是沈贵嫔,她如今有孕在身,性子又是锋芒在外,若说此事是她做的手脚然后借故推给皇后,谁又不觉得合情合理呢?”
玲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巧伊接着说道:“其实照奴婢说,这皇后跟沈贵嫔之间那可是嫌隙渊源颇久,沈贵嫔又是圣元皇太后母族的女子,就连太上皇都不得不对天网开一面,究其原因,还是看在圣元皇太后的情面上。如今天怀有身孕,若是等她生下皇子,后宫之中势必会渐成力均之局。可惜这叶贵人看来是年轻不知深浅,怕还是糊涂着,一味在皇上面前争宠,背地里得罪的人可不少。”
“罢了,咱们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何苦去趟这趟浑水。”
说着子初向前瞥了一眼,思量片刻又道:“不过,上次人参上的事,却是清楚的很。”
说到这里,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难道,本宫是她们手中的棋子么?”
“王妃,这墨印染上去了,要不要换纸?”
子初低头看了一下,想是方才情绪不稳,微青的纸上渐着些许细小墨点,抬头微笑道:“不碍事,只消等纸上墨迹晾干。玲珑,去取个锦缎糊的信封过来,嗯,浆珠色的就好。”
巧伊便笑道:“王妃,您这是要给谁写信呢。”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自己写来,留着给自己日后看罢了。其实,真要说起来,到底还是生为男儿的好,不必像闺阁女子这般,一辈子都束缚着不得出去。”
子初仰脸望向窗外树枝,轻叹道:“今年这雪下的似乎比去年要冷些,连树叶都落的更早几日,也不知道过年时会怎样?看来,是要留在京城过年了。”
南宫府内,一脸憔悴之色的宋子岚依靠在绣花软枕上,面前一个小丫鬟,端着手里的药碗,正要往她手里送。就在此时,有人掀开厚厚的棉布帘子走进来,躬身行礼道:“夫人,奴婢才刚从宫里回来,定王妃说……”
那翠华缓缓的将自己去子初那边得来的话一字不漏的回了之后,便有些忐忑的站在一边。倒是宋子岚沉默良久,最后才闭上眼眸,有些无力的叹息道:“我知道了,辛苦你走一趟,先下去休息一会吧!”
“夫人,您说,定王妃这意思,是不是就预料到了您是想为三小姐的事情开口求情?还是说,定王妃对宋府内的事情,本来就一清二楚,只是不想淌这趟混水,所以干脆借口说自己病了不愿理事?”
“咳咳咳!咳咳!”
宋子岚闻言似乎有些激动,她微微咳嗽了一阵子之后,摆手喝住翠华道:“休得胡说,王妃也是你们能如此非议的吗?原本,之前三妹那么做,就算是我这个亲姐姐,也不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更何况,如今她要做的还是这等事情,又关系到咱们家门的声誉,长姐并非是她的亲姐姐,就连我与她也并非一母同胞所生。所以,长姐不愿意插手这件事,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罢了,其实我也不该再去管这些事的,回头将军回来之后,你们可千万不要多话,免得将军听了心里不快。”
“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待丫鬟婆子们退下之后,宋子岚这才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她自然知道,自己那妹妹不是什么心术正的人,可是无奈的是,她再怎么不好,也始终是自己的亲妹妹。如今母亲去世了,父亲与自己的关系向来疏离,而这个妹妹,便算是唯一的亲人了。想到妹妹托付自己办的事情,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门,正烦恼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丫鬟们通传道:“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