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厥言”二字,许峙脸色微变,但他才不会因此扫了兴致。身子一侧,左手伸向门口,“郡主,请。”
对于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颜丛雪尽都看在眼里,脸上不觉泛起得意而开心的笑容,随着许峙去了酒楼。
没催,之前的小酒馆已经被许峙重新修建过,现在是全楚州最大的酒楼。
这次厥言终于没有跟着,他正跟范黎舒在偏厅。许峙去找颜丛雪的时候,范黎舒就去找了厥言。
“范姑娘,找我什么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厥言听她这么问,以为她察觉了什么,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嬉皮笑脸,“姑娘这话我要怎么回答?我是……英俊潇洒的人?”
范黎舒立刻回道:“我看你是脸皮很厚的人。”
“哈哈哈。”厥言大笑着,好像“厚脸皮”是句夸人的话。
范黎舒正色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颜丛雪?”
厥言没有回答她,而是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一番,看得她极不自在。就在范黎舒要发火的时候,厥言又露出皓齿,“我喜欢她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范黎舒对他的无赖语气讨厌至极,没好气地说:“喜欢,你就带着她离开,离开我们的生活,不要妨碍别人。”
“妨碍谁了?”厥言明知故问:“你和许峙吗?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她呢?”
“不喜欢?”范黎舒的声音突然变小,听到这三个字,她有些意外,可更多的是失望。“那你就自己走,别再留在这儿,惹大哥不高兴。”
厥言嘬着牙缝,发出“丝丝”的声音,“他许峙就那么小器?我跟雪儿只不过是朋友而已。”
范黎舒最听不惯有人说许峙的不是,反驳道:“谁说大哥小器,你跟颜丛雪在一起的时间比大哥还多,人家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你却还不知回避。”
厥言真的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女人了,他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范黎舒:“你到底是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还是不希望他们在一起?我妨碍他们单独相处你不是应该高兴吗?难道说我走了你就高兴了?”
范黎舒紧握着双手,丢下一句:“不用你管,总之我不想看到大哥不高兴。”便出了偏厅。
厥言撇着嘴,对一个女人的这种行为表示极其的不理解。他踏出偏厅的时候,恰好撞见孙道之。见他手里拿着各种工具,便问他做什么。
孙道之满眼都是甜蜜地回道:“零露姑娘说,王奶奶家的屋顶还没来的及修,这又下起了雨,要跟我一起赶着去把屋顶修好。”
“呵,冒雨修屋也这么高兴。你们这的人都这么奇怪。”
孙道之憨笑两下,朝门外跑去。零露打着伞等在那里,二人并肩朝出了衙门口,忽见二人身披蓑衣,并辔而来。于是二人暂时停下脚步,正欲询问那二人来意,一人已经下马,转身又去扶另一个马上之人。
这二人下了马,朝零露和孙道之喊道:“劳驾二位通报许大人,就说故友拜访。”
零露听见这声音身子一颤,但她生怕雨大风大,自己听错了。她独自撑着伞,向那二人走去,留孙道之一个人在雨中。
“我们大人出去了,先生既是大人故友,不若先进去歇歇。”本来她的声音细弱,不易听得清楚,但她此番尽力大声,对方耳力又强,便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晰。
“多谢姑娘。”那人抬头,斗笠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正是零露日思夜想的面孔。原来是陈甫携妻子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