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良冷声道,“若雨是凤家的孩子,我当然会让雅萱好好照顾她,你不用操心。”
凤若桐无声冷笑,三妹究竟是不是凤家的孩子,还很难说呢。不过这件事还没个眉目,所以她也没知会父亲母亲,原本是想找到那个叫高卓的大夫之后,问清楚一切,再用这件事对付苏姨娘的,结果就出了苏笛这件事,倒省了她的功夫了。
“不行!”老夫人气急败坏地大叫,“玉梅不能走!凤元良,你这个没良心的,玉梅嫁给你十几年,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还给你生了女儿,十几年的情份,你说赶她走就赶她走,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是不是?”没想到儿子这么狠,不但赶走阿笛,连玉梅都不要了,这是要彻底夺走她的大权吗?
凤元良不为所动,“苏玉梅这些年在凤府做了些什么,母亲比谁都清楚,我只是顾念着母亲是苏家人,不想把事情做绝,可她们姐弟太过分了,生生害到雅萱和若桐身上去,我若再纵容,是不是他们还要联起手来,将我也除了去?”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顿觉不妙,“玉梅她、她做什么了,你别冤枉她!”
“是我要冤枉她吗?”凤元良冷笑,眼神森然,不像在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像是面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母亲,你是不是非要我把当年的旧账翻出来,彻底撕破脸?”
苏姨娘脸色大变,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却还是强自镇定,“老爷,这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起这话来了?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旧账,你、你这不是作践我吗?”
“那你当年伙同母亲,作践了雅萱腹中孩儿,又怎么说!”凤元良终于将此事说了出来,愤怒地攥紧了拳,“那是我的亲生骨肉!”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有刹那的呆滞,最先回过神来的反而是薛氏,她震惊莫名地道,“老爷,你……”原本那件事她只是猜测,很可能是老夫人或者苏姨娘从中动了手脚,却没想到老爷也知道这件事,却一直隐忍不说!
“你、你胡说什么!”老夫人终于慌了,声音都开始不稳,“我、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的骨肉了,薛雅萱她、她当年是自己没留住胎——”
“是吗?”凤元良嘲讽地冷笑,满眼不屑,“母亲,我既然把话说出来,就是知道当年的真相,你还想瞒我?那年我恰巧外出公干,不在府上,你们惟恐雅萱先生下孩儿,就买通了大夫,在雅萱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雅萱才没能保住孩儿,你们还不承认!”
“老爷……”薛氏眼中已有泪光,哽咽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想到自己未能出世的孩儿,再想到自己从那伤了身,一无所出,受尽老夫人的谩骂羞辱,她委屈而又愤怒,快要撑不住了。
凤若桐扶紧了她,也很是意外,父亲既然知道,当年为何不替母亲讨回公道,而要一直到现在?
凤元良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满脸愧色,“雅萱,对不起,其实当年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是……云升偷偷告诉我的。”
生母?凤若桐一愣:当年是母亲先小产伤了身,老夫人才忙不迭让苏姨娘进了门,后来生母才被父亲从外面带回,她如何会知道这件事?
“你胡说八道!”老夫人果然立刻质疑,“薛雅萱小产时,那狐狸精还没进门,她知道什么!”
凤元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母亲,云升是也是我的妻子,而且她已经死了,请你尊重她!”一口一个“狐狸精”地叫云升,若桐就是“小狐媚子”,母亲对她们母女,就这么不待见吗?
“那狐狸精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你还让我尊重她?”老夫人嘲讽地冷笑,是从来都看不上云升的,“她说的话你也信,啊?你凭什么说是我和玉梅作践了你的孩子?是薛雅萱自己没本事,怨得了谁!”
薛氏身体一晃,羞愤难抑:是她没本事生儿子吗,明明是——
“母亲,你非逼我说出来是不是?”到这份上,凤元良也不能再顾忌什么了,厉声道,“当年是云升亲耳听到,那个大夫来要挟苏玉梅,说是如果不给他两千两银子,他就把你们两个指使他下药害雅萱失胎的事告诉我,你还不承认?”
苏姨娘登时面无人色,恨不能就这么晕过去!
原本她跟高卓就是青梅竹马,可老夫人也是为了薛氏的嫁妆,想要利用那丰厚的资金来重振苏家,所以说服了她,嫁给凤元良做妾,好令苏家东山再起。
话说回来,高卓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就不会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作妾,还恬不知耻地从中谋好处了。他医术不是多么高明,寻常的病症还是能看的,于是,老夫人他们三个就商定好了计划,害死薛氏腹中孩儿,好抢凤府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