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婳俏脸一沉,冷眼看了眼独孤湫,讥讽道:“夜王爷好兴致,现在还有闲情雅致摆弄您那杯子,一个死物任你把它看穿了它也活不过来不是?”
赢婳话音一落,太后和皇上神色都紧绷了起来,对自己的儿子(孙儿)这两人也是捉摸不透,便是连他们对独孤湫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销声匿迹了十四年后,此番回归独孤湫的性子越发让人觉得透心凉了,虽知道独孤湫对赢婳心存好感,可皇上和太后也无法肯定他会不会对赢婳出手,别人不知道,这宫中有头有脸的人可都知道,独孤湫前几日随手就捏断皇后的亲生女儿琼柒公主的小拇指,原因很狗血,因为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因为此事皇后也曾又哭又喊地大闹了一番,最后还是独孤湫一句话就解决了。想起来至今太后娘娘还觉得凉气直窜,那日,独孤湫只冷冷的对皇后说了句“下次可不止一个指头”想到此处,皇上和太后对赢婳更加担心了起来。
太后刚要出声解围,只见独孤湫的唇缓缓勾了起来,太后和皇上相视一眼,还来不及震惊就听独孤湫沁着凉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赢儿说的对,不如多看看你让本王来得愉快。”
“‘四皇兄’说笑了,小妹只是觉得‘四皇兄’是不是该多关心一下父皇和皇祖母。”赢婳刻意咬重了“四皇兄”三个字。
独孤湫勾唇轻笑:“有劳‘皇妹’,本王受教了,本王这就去陪皇祖母和父皇,‘皇妹’可满意了?”
赢婳被他一口一个“皇妹”叫得不自在,微微蹙了蹙眉说道:“四皇兄自便。”说罢,浑身不自在地坐到秦府的席位中去。
独孤湫如所言一般,优雅地起身理了理衣袍向高台上太后和皇上的方向走去,太后愣愣的还有些回不过神,皇帝连忙对身边的青城公公吩咐道:“快,给夜王爷看座。”
“诶。”青城公公一哈腰应了声,连忙对小太监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抬着桌子和椅子在太后和皇帝中间给独孤湫设了座位。
独孤湫对皇上和太后躬了躬身子,道:“孙儿给父皇,皇祖母请安。”
太后和皇帝喜上眉梢,皇帝开怀大笑:“好,好,坐吧。”
太后慈祥地看着独孤湫,满脸感动,似乎能看到独孤湫这样坐在她身边,即便什么也不说她也满足了。
赢婳见太后发自内心的高兴也勾唇一笑,却不料这抹笑意正巧落在独孤湫的眼底,独孤湫缓缓开口:“皇妹对皇祖母倒当真是一片孝心。”
赢婳反唇相讥:“赢婳不似皇兄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更能体会真情难得,只希望四皇兄要对得起父皇和皇祖母的爱护才好。”
皇上和太后闻言满是感动,对赢婳更是看重了几分,独孤湫低低一笑,开口道:“既是赢儿说的,本王自会铭记于心。”
这次两位皇子迎娶皇子妃的大典来的可不止是各个府里的千金小姐,前来观礼的还有王孙公子,年轻有为的青年俊杰,其中自然也包括作为夜王府世子爷的锦域。
打从赢婳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锦域的目光就紧黏在他身上,除他之外,大部分王孙公子的眼睛也都紧紧地盯着赢婳,有垂涎,有倾慕,对周遭火热的目光视若无睹,赢婳自己拄着胳膊闭目养神中。独孤湫幽深的眸子冷冷地扫过下方,将某些人****贪婪的脸暗暗记在了小黑账里。
“吉时已到,迎新人——”青城公公扯着他那尖锐的公鸭嗓子喊道。
随即,便见独孤离一左一右携着容琴和秦紫衣走了进来,随后便是独孤熵与练月和刘依依,两位皇子和皇子正妃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而秦紫衣和刘依依的喜服则是稍淡些的红。两对新人走到场中对皇帝和太后跪地叩首,一番繁琐的礼节下来赢婳看得直犯困,心中不由得开始同情起练月来,这以后恐怕是再无自由了,动辄下跪磕头的,累也累死了。
把她皱成苦瓜脸儿的样子收入眼底,独孤湫忍不住轻笑,一旁的太后注意到独孤湫的失神也是宽慰地点了点头,总算这孩子还不是彻底的无情的。
“呼!”,赢婳双手搭在白玉堆砌的围栏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小姐,咱们就这样跑出来,不好吧,要不奴婢去知会老爷和兰姨娘……呃,不是,是夫人一声?”柳叶苦着一张脸小声问道。
赢婳知道柳叶在担心什么,也不难为柳叶直接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回了秦汉的话,她知道若是她就这么离开了,恐怕回府柳叶就会被秦汉责罚了。
柳叶屁颠屁颠的跑开了,赢婳吹着冷风看着夜色中的皇宫,灯火通明,可总是少了些人气儿,感觉冷冰冰的,穿的太单薄了,赢婳心中一叹,拢紧外袄,伸手揉了揉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尖,双手合在一起呵着热气正准备暖一暖手忽然一件重物压在了自己身上,赢婳情急下挥出的一掌猛地被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扣住,抬眸一看,她一张俏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夜王爷不在筵席中品味佳肴跑出来做什么?”
独孤湫半点儿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放开赢婳的手独孤湫双手绕过她的颈子伸向赢婳背后,双手一抖将方才没有给她披好的貂裘拉紧,这才开口说道:“夜里寒气重,该多加些衣服才是。”
赢婳蹙眉看着独孤湫一丝不苟地为她披貂裘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独孤湫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窘态,轻轻一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赢婳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你不在里面呆着怎么出来了?要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