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卓然是孩子，她就把他/她慢慢养大，到底不枉她和卓然这么多年情分。但如果不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卓然得知她怀孕时，很高兴，一会儿傻一会儿疯，将她抱在怀里，又温柔又欢喜地说：“你太讨厌了！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最近都不要我碰你……你呀！你应该告诉我的！害我还在心里乱猜，是不是你不爱了？你看我，好傻……”

小诺听了他的话，唤他：“卓然。”

“嗯？”他的手覆在她小腹上，“老婆，你真好，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现在要做什么啊？好紧张……”

“我们离婚吧。”

静了几秒，卓然推开她，严肃地问：“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她心虚地低下头，“我背叛了你。”

因这一句话，他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大争吵。他从不相信，被她一句一句地逼得相信，那种激烈、那种心碎，比起真相来，什么都不是了。

卓心，你好狠的心呐！卓然想到这一切居然是那个看似天真的妹妹造成，杀了她的心都有！

从监狱回家，卓老太太喊了他几声，他没应。走进自己房间，他怔怔地在床上坐了半个小时，然后翻箱倒柜，翻出被他藏起来的小诺。

离婚把他伤得体无完肤，他将他们好不容易布置起来的房间毁掉，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扔掉；他们住的小公寓，更是再也不去光顾……

但是，他扔得掉所有，却扔不掉他自己——他，也是她的。

下意识里，他觉得她离开他是有原因的。她有她的苦衷，她不可能不爱他！所以，他扔掉一些，却偷偷保留一些。他知道他没扔掉，只是有些东西落在不起眼的角落，他懒得去翻。

他知道某个抽屉里有她的照片，所以不去开那个抽屉。不打开、不看见，就可以当不存在，当自己已经扔了。当他喝醉酒时、不清醒时，就偷偷拿出来看一看……

卓然想到她，浑身散发浓浓地悲伤，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抽屉拉开，拿出覆在里面的相框。

那是他们的婚纱照，决定举行婚礼时照的。离婚后，他将整套照片都扔了，但还是忍不住留了一张……留住他们最开心的瞬间。

如果他当初不去认识她，她会和别的男人恋爱、结婚、生小孩……现在不知道多幸福。

都是他害了她，他害了她……

叩叩！

外面有人敲门，他抹了抹泪，沙哑地问：“谁？”

“吃饭了。”卓心的声音。

他一愣，握着相框的手发抖，久久不能回应。

“哥，你听见了吗？”

他没回答。等了一会儿，卓心试着推开门，看到他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干嘛呢……”

“舅——”露曦软糯地喊他。

“来了。”他不带感情地回答，将照片放在床头柜上。

卓心看见，低低地抽了一口气，很不自在：“你怎么还留着她的相片？快扔了！妈看见又不高兴！再说你们不但离婚了，她人也还死了，多不吉利？”

“我乐意！”卓然怒吼一声。

卓心吓了一跳，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露曦抱住她大腿：“妈妈……我怕。”

卓然的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杀意，痛苦地说：“那是我的小诺……”

卓心想到当年的事，到底有些害怕，咬牙说：“她配不上你！”

“你给我闭嘴！”卓然发怒，冲过去把露曦抢过来。

“啊——”露曦尖叫，“妈妈——”

“哥你干什么？”卓心大叫，想抢孩子，谁知卓然猛地将孩子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