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格尔拉着康熙的手,翻转了轮回,痛苦的寂寞,恐惧,压抑,牵绊,都弥漫了她的整个心灵。季节的转换从桃花纷飞落英缤纷的春日进入那年浮躁的夏天,荷花开得很美,府里铺陈着白布,她的父亲去世了,那年是顺治六年的隆冬。
“张旺家的,去吧那贱人给我带过来。”九姨娘冷冷的说,那时候她还不叫青格尔,她叫李云芳。是顺天府的首富李伯安的小女。她的两个哥哥均是纨绔子弟,说起那年真的是李家的灾难,第一件事大哥杀死了母亲就为偷唐伯虎的美人图,本来也就打算打昏大夫人就这样盗走宝画还赌债,可是大夫人就这样死了。
青格尔当时吓得直哭,紧接着六姨娘又跟二哥有染,还贩运私粮给抓进顺天府去。就留下狼心狗肺的三哥,父亲气得病死。九姨娘又给三哥吸大烟,不知怎的头七没过三哥也死了。九姨娘就霸占了家产。她和母亲平素是不敢说话的。九姨娘平素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对她也算不错,可是那个晚上,不知怎的母亲床上多了个戏子,眼瞅着九姨娘逮住,跟族里的族长说她是野种,因为父亲死那年六十六岁,而她只有八岁,于是假象也给人舌头说成了真相。
那一晚异常明亮,一层血红色云雾笼罩着它,使得原本清雅的月华,变得阴森恐怖,仿佛空气中也透着血腥味。凌晨两点的夜晚格外寂静,只听到窗外树叶摩挲得沙沙作响,没有人在意夜空的诡异。她被拉到九姨娘的厢房,九姨娘对管家婆子说:“张旺家的,快活楼的赵妈妈来了吗?”
“回姨奶奶,已经来了。”那日管家婆子懦弱的说。平素她骄横惯了,可是此刻却吓得浑身发抖,那大商户出身的四姨娘也大气不敢多喘,收拾包袱就要回娘家。
那天九姨娘出了一身素花的旗袍,更显得妩媚妖娆,细腰雪肤,明眸皓齿,可是说的话这辈子青格尔记得住。她说:“云芳啊,你可不能怪我,谁叫你不是李家的孩子,谁叫你是野种,你可不能怪我,小小的年纪,这么好的模样,真的不忍心让你被族人烧死,我就是心肠软。”
青格尔当时以为九姨娘真的对她好,可是当她跪在地上哭着对九姨娘说:“娘,你救救云儿,云儿这辈子当牛做马伺候您。”
“乖孩子,起来吧,这可为难我了,你啊当丫鬟别人说我刻薄,嫁人你又太小了,所以我为你好给你个不愁吃不愁穿躺下就有钱的地方,八大胡同听过吗?”九姨娘微微一笑说。
“姨娘…姨娘…呜呜…姨娘…我不去…你让我…伺候你…求求你…姨娘…我不去…青楼…不进…窑子…。”青格尔当时就跪地求饶,额头磕的发青,一边磕头,一边说:‘姨娘,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可以当粗使丫头,砍柴,推磨,做饭,洗衣服,干什么都行。“
她跪着抓住九姨娘的腿,被一脚踢了一个趔趄,九姨娘还是温柔无限的说:“丫头,你别怪我,要怪怪你祖上有德,赵妈妈,把她推出去。”
青格尔当时立刻说:“赵妈妈,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妈妈,以后云芳会好好地听话的。”
不听话又能怎么样?只会受更多的苦,母亲告诉她做女人就要安分,什么都不要争,逆来顺受,因为是个人胳膊都比你粗,你越争死得越快,你看五姨娘不就死了。
赵嬷嬷抱起她说:“只要你听话,妈妈保证戴你像亲闺女。”
“谢谢,妈妈、”青格尔就跟着进了青楼,赵妈妈让她给最红的胭脂姑娘做使唤丫头,一般红姑娘不用岁数超过十四五的姑娘,若用姿色平凡的那就会折了面子,若用拔尖的就会抢了自己的风头,有些丫头急着挂牌就会在红姑娘的门口打发的花枝招展。
起先青格尔觉得那些人下贱,直到有一天房里最漂亮最本分的的雪雁给卖给一个杀猪的老头。青格尔起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有一天房里的冬青喝醉了说:我跟你说能挂牌赶紧挂牌,你岁数小,好好地巴结姑娘,你要能跟着姑娘嫁出去,你就不用呆在火坑了。
而后第三年胭脂嫁到鳌拜府上的管家家内,管家知道鳌中堂儿子战死了,孙子随着母亲住在外祖父家中,便把青格尔送给鳌拜做了闺女,其实也不止闺女,要是鳌中堂看上了便是小妾,若看不上只得嫁给别人,但总比在青楼体面得多。
青格尔信奉一句话,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可是不相信一句话,机会面前人人平等。
机会面前人人平等,是成功者欺骗失败者的有力借口、谎言和工具。在机会面前,不可能是人人平等的。什么是机会?表面上,大家都有相同的机会,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平等的机会。在同等机会有些人美丽无双,有些人姿色一般,有些人聪明剔透,有些人不识时务。再加上性格心性,和皇上的缘分,哪有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