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去,别在这烦我,老子够他妈烦的了。”钱来运咬牙切齿的冲老婆喊叫着。
“你们老蒋家咋都是些骡子蛋,我真是瞎眼睛了。”
钱来运的老婆怨恨的骂了句,转身回病房里去了。
钱来运尥了一痛蹶子跑回家里,拿起镐头,把家里砸了个稀里哗啦。抽了一阵子斜风后,又灌了一瓶白酒,才算消停下来,死倒一样的趴在炕上呼呼的睡着。
八点一到,医院上班了,医院又来催着交住院费了。钱来运的老婆哭天抹泪的跪下来求着大夫不要赶他们出院,给孩子治疗,医院里看在她们是副乡长亲属的面子上,暂时给钱宝贵用了药,等他们一上午的时间,到下午再交不上,就一定是停止治疗了。
钱来运的老婆硬着头皮来到了做副乡长的妹妹家,妹妹不在家,出远门了。妹夫带搭不惜理的把她让到了屋里,听了钱来运的老婆的来意,妹夫的脸呱嗒一下落了下来,说一千道一万的就是没有钱,最后,只拿出来了十元钱摔在了炕上。钱来运的老婆没有拿这十块钱,含着眼泪来到了在派出所里做事的表妹家,表妹夫上班去了,表妹在家,热情的招待了她,当钱来运的老婆说明来意后,表妹笑了,说了一堆没钱的话,最后只答应借给五块钱。钱来运的老婆真是哭笑不得,她也没有拿这五块钱,含悲忍痛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医院,刚进到病房,还不知道和儿子咋说的时候,护士就托着装满了药的托盘走了进来,告诉他们,他们的住院费有人给交上了,他们可以住院打针治疗了。钱来运的老婆一听,高兴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再三的追问护士,是谁交的钱,护士没有告诉他们,只是说了一句话,说是一个好人给你们交的钱。
“这个好人是谁呢?我们日后要谢谢人家的。”钱来运的老婆和钱宝贵说。
钱宝贵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是谁交的,一定是她给交上的。”
“儿子,谁啊!”钱宝贵的母亲急忙的问了句。
钱宝贵微微的晃着头,他不想说。他在心里默默地谢谢着她,祝福着她。
“儿子,告诉妈,妈去谢谢人家,日后有钱了还给人家。”钱宝贵的母亲追问着儿子,她也想知道这个好心人是谁,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人家的。
钱宝贵苦笑笑,流着眼泪说:“你就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说的。在你们的眼里有好人吗?你们懂得感恩吗?在你们眼里没有好人,你们也是不懂的感恩人的。我不会告诉你们她是谁的。我就是说了,你们也不会感谢她的。”
儿子的一番话就像两把钢锥,狠狠地扎着自己的心,痛痛的,难忍难挨的。“儿子,你说吧,妈妈的心也是肉长的呀!妈妈一定去谢谢人家的,这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说吧,儿子,妈妈求你了。”
钱宝贵又苦苦的一笑,吃力的翻了个身,给母亲了个背影。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汹汹的泪水流了出来。
钱宝贵的母亲也流泪了。
钱宝贵真的猜对了,他的住院费的确是刘秋寒交的。刘秋寒是用赵家给的那彩礼钱给钱宝贵交的住院费。在钱来运的老婆跪在医院里的大夫面前哭着求他们的时候,正赶上刘冬寒起来上厕所,被她看了个满眼,听了个满耳朵。刘冬寒暗暗地说,真是想不到啊!你家也有下架的的时候,也有跪下来求人的时候,咋也没有那股子狂劲儿了呢,这就叫老天的报应,活该我看场好热闹。
上完厕所,刘冬寒回到病房里,和大姐、还有佟语声幸灾乐祸的学说了这件事情,佟语声也说这是老天的报应,也是挺高兴的,无论咋说,也是解了心头之恨。
刘秋寒听说钱家连给钱宝贵交住院费的钱都没有了,倒在病床上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沉甸甸的。自打昨晚上,他知道钱宝贵也住到了自己的隔壁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就是放心不下他。刘秋寒在去厕所的时候,路过钱宝贵病房的时候,她也偷偷的的向病房里张望了一眼,她看见钱宝贵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瘦弱的小脸蜡黄蜡黄的,像死人一般,刘秋寒的心如针扎一般的疼痛,回到病房里偷偷地流了一阵子的泪水。
泪水还没有断线,刘冬寒又回来学说了钱宝贵因为交不起住院费要被赶出医院了,不给治疗了。刘秋寒的心更加的痛了,刘秋寒看出来了大姐的痛苦,不再说了。
最后,刘秋寒和佟语声商量,能不能借给蒋家钱交住院费。佟语声一百二十个的反对,就是不借,头也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在佟语声去厕所的时候,刘秋寒把装在口袋里的赵家的100块钱礼钱给了刘冬寒,叫刘冬寒给把钱宝贵的住院费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