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
张莉雅的心顿时窜起一阵浓烈的恨意,她毫不犹豫的举枪大喊,气极且冷漠的一枪了结了他的生命,章培海在恍惚间,顿悟到“蓂御组”真正的实力,她们太厉害了,跟她们作对绝对是他一生中最错误的选择,但却不枉此生。
张莉雅快速的奔至黄尨的身旁,他的脸色好难看,似乎在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阿尨……”
张莉雅看着黄尨渐渐苍白的脸上正痛苦的挣扎着。
“好痛——”
只要他呼吸一下,身上的痛苦也就随之加剧了,他快要忍受不了了,头快要炸了。
“这种黑纹蛇虽不会让人马上致命,却可以让人比死还要难受痛苦。”沈露极力的掩饰心里的焦虑,她检视着黄尨脚上的伤口,摇摇头,表示她的无能为力。章培海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渣,竟然使出如此恶毒的阴招,让人活着却比死还要痛苦千万倍,够毒!
“不——”听到沈露所说的话,张莉雅不相信,她不相信,“露露,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身上不是带有很多的解药吗?!一定有管用的。快,你快拿出来让阿尨吃下去,那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快!”
沈露无奈的看着一脸痛苦的黄尨及心急如焚的张莉雅。
“对不起!阿雅,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为什么要见死不救呢?!你试一试啊,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也许会有奇迹出现也说不定呢!你试一试啊!”张莉雅不断地喊着,她不肯放弃,事情还没到最后,她决不放弃,“露露,你把你平时研究出来的解药统统都拿出来,会有用的,我相信会有用的。”
张莉雅哭喊出声,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她无法去接受这样的结局。她与黄尨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好多好多的承诺没有实现……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就这样算了呢?不能啊!
“阿雅……痛……我好痛……我……我好痛——”
黄尨痛得无法自我,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淌下,在意志快要散涣时,是张莉雅的泪水唤回了他的魂魄。
“救我!阿雅……救我……痛……痛……”
黄尨望着莉雅,浑身打起了冷颤,四肢在激烈的抽搐着,他无力极了,一呼吸就好似有千万根小针往他脑髓里扎过似的,冷汗一直往下滴,他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阿尨,不痛不痛呵!”
张莉雅伸手替黄尨拭去由嘴角泌出的血丝,望着他苍白的脸色、泛紫的嘴唇,抱紧他渐渐冷却的身体,头一次意识到死亡原来离得那么近,她心痛无力的哭喊着:“阿尨,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样才能救你!告诉我。”
“杀了我!阿雅,杀了我,我不想活了,我受不了了!杀了我,阿雅,你杀了我!”黄尨痛红了双眼,痛晕了神智,他现在只想快快的得到解脱。
“不!我做不到!做不到!”张莉雅死命的摇头哭叫,她不能,她做不到,老天!不要出这样的难题来考她,她做不到啊!
“阿雅——痛啊……救我……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黄尨抓住她的双手,死命的往自己的脑袋用力的捶去,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痛苦,那丝丝挪动针尖样的痛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直袭击着他的脑。
“露露,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张莉雅使劲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失去意识的黄尨力大如牛,她根本就阻止不了他如此自虐的行为。“我要怎样才可以帮他止住痛。露露,你教教我!你教教我啊!”
看到他这个样子,张莉雅的心好痛好痛。
沈露看不下去,她为自己的无能深深的自责,竟然没有一点的办法可以缓解黄尨的痛苦,看着好友如此心伤,求助无门的神情,她于心何忍,却又力不从心;她从来就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的讨厌自己。
张莉雅红肿着一双带愁的眼睛,看着她怀里痛苦难挨的黄尨,心正在隐隐的抽痛,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他。
“拿着它!阿雅……一刀刺下去,我就……解放了!阿雅,求求你,刺下去……只要你刺下去,我就解放了!”
黄尨不知在何时交了一把匕首到张莉雅的手上,直囔着要她用力往他的心窝上刺进去。
“我……我做不到啊!阿尨,我做不到,做不到!你怎么忍心要我做这么残忍的事,你存心要我……”张莉雅瞠目结舌的瞪着手上的匕首,她说不下去,小心的避开刀尖,不让它刺伤到黄尨。
“救我!阿雅……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我好痛苦,我活不下去了。”黄尨浑身又似发火发热般的烫人,他快要支持不下去了,每呼吸一下,他的胸口、他的脑袋,就像有千千万万的蚂蚁在东钻西钻的。
“阿尨,你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想想我,想想我们的未来,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阿尨,你不要丢下我!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啊!”
张莉雅红着眼眶,颤着声冷静的说道,努力的劝他打消寻死的念头,“阿尨,我爱你!为了我,求求你!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露露,露露她会帮助我们的,她会帮我们的。”
“啊——”
黄尨觉得自己的脑袋好似就快要炸了,他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想借此减轻痛苦。
张莉雅一见到他松手,马上丢下匕首,就怕会误伤到黄尨。
她使劲的抱紧黄尨,不让他继续做出这些危险的动作,不让他再这样的伤害自己。
“阿尨,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让我好难过好害怕,你会撑过去的,你一定行的,阿尨,相信自己,相信我们的爱会创造奇迹。”
此时此刻的黄尨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他恍惚的神智只是盯紧地上的那把枪。
“阿雅,我做不到你心目中的那个黄尨,现在的我,只想得到解脱。”
黄尨抬头深深的凝视着面前的张莉雅,剑眉紧蹩,她泪眼中的柔情与惊慌让他心中一痛;长着厚茧的手掌,沿着她的脸颊摸过她有点发白的双唇,此刻的她一脸苍白、惊魂未定的柔弱模样让他不舍,嘴畔弯起一记诡谲的微笑。
难不成……
一个念头在张莉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等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却——
“砰砰砰——”
枪响声顿时冲破了云霄直达九重天。
“不!”
张莉雅闭着双眼、呼吸急促、全身剧颤不已。
草萋萋,天茫茫,雁儿南飞,花开不谢,昨日种种皆如昨日梦。
路遥遥,水迢迢,轻波微漾,彩霞满天,往事嬉戏恐难重温旧梦。
日出日落,一朝一暮,岂如人意!岂如人意?
雪子、露露、高工。
能够认识你们,真好!
不必为我牵挂,也无须去找我,时候到了我自然就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会坚强的!好好的期待我们下次的重逢吧!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很骄傲!
永远爱你们的朋友——阿雅留。
再一次的巡视这间四合院,往日的多少欢笑与忧愁,她们四人都在这里度过。
张莉雅知道她们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怕她会寻短,追随黄尨而去。
没错,在黄尨不堪忍受黑纹蛇毒时,他举枪自尽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是想过尾随他而去,抛下一切,追随他的步伐;因为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了。
但是在关键时刻,是沈露阻止了她,也打醒了她。她知道有太多的人在看着她、关心她,她不能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不能让朋友为她伤心,她不能!
太多太多的不能,促使她不会再有第二次寻短的可能;理智重回她脑里,只是心中还是放不开黄尨自杀的那一幕,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一刻。
她需要好好的自我放逐一段时间,黄尨会成为她的回忆吗?而她会是黄尨的曾经吗?
爱情向来就是不讲道理的,爱就爱了,总比没爱的好过。她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的道理她懂,但是请给她时间,她会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的。
背起大背包,张莉雅再一次的巡视她们四人温馨的小屋,挥挥手,她毫无恋栈的走了。
今天,她没有哭!
“你说阿雅会去哪里了呢?”
看到张莉雅留下的字条,沈露问着在一旁发呆的萧雪。
“天涯海角,只要她手上有吉他,我相信,阿雅会闯出她的另一个天空;她从来就不是蒙尘的琢玉。”
萧雪对张莉雅相当的有自信,只要她愿意,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
“会吗?”
“会的,她知道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关心她,她应该也会感到安慰而选择重新振作起来的,她一定做得到的。”萧雪喻意深长的说道。
“可任世峰怎么办?”
沈露想起了另一号人物。
“他呀!”萧雪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啰。”
“你不希望他和阿雅走到一起吗?”沈露舍不得张莉雅就这样一个人孤伶伶的远走他乡。
“那将又是另外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萧雪带笑的眼睛看了沈露一眼,淡然的说道。
云白,风轻,垂柳依人,阳光明媚的气候,很适合踏青。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相信这是所有有恋人的心声。
明天!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