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公早已干涸多年的眼眶里,缓缓流出混浊的泪来。
回到东宫时,苍澜渊已经回来,到处没找见她,正在发火,一干人等跪在当地,噤若寒蝉。
“外人已经够我们对付了,就别再窝里反了,”木清洢大步进来,先冷幽默一把,才对着苍澜渊轻松一笑,“澜渊,我没事,不用担心。”
“你刚才去哪了?”苍澜渊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板着脸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还不好好待着!”
“事情总要查清楚,”木清洢冷笑,“澜渊,他们这计谋并不高明,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破绽,还你清白。”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高超的法子,”苍澜渊不屑地冷笑一声,“可惜父皇心性偏激,到底还是上了当,真让我失望!”
“也不全是父皇的错,”木清洢尽管也生孝元帝的气,还是不希望他们像子反目,从中调停,“是苍澜凌利用了父皇的弱点而已,不过,我已经将芷安带来,问她就好。”
“哦?”想到昭阳殿上木清洢的突然“歇斯底里”,苍澜渊好笑地道,“原来你早就怀疑她了?”
“当然,不然我好端端的,干嘛发疯,”木清洢瞥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芷安有问题,她那会儿是故意把第一碗水打翻的。”
“她当然有问题,”苍澜渊目中杀机一闪,“她一直在看三弟的指示行事,瞎子才看不出来。”即使清洢没将她拿下,他也没准备放过她。
“所以我们都是聪明人,”木清洢拍拍他的肩膀,“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还破不了敌人这拙劣的计谋不成!雨彤,把芷安带上来!”
“是,太子妃!”
不大会儿,霍雨彤就把芷安带了上来,顺便拍开她的穴道,将她摔在木清洢和苍澜渊面前。
芷安摔得膝盖生疼,却不敢叫,早被两位主子的气势给吓傻了,语不成声,“奴、奴奴奴……”
“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严刑逼供?”木清洢冷声开口,把右手五指掰得喀嚓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芷安吓得脸色发青,瞪大眼睛往后退,“奴婢、奴婢不、不和道……”
“不知道?”木清洢笑的很吓人,将脸靠近她,“再说一遍,你不知道?”
芷安都快要哭出来,“奴婢……”
“雨彤,”木清洢干脆不再废话,直起身来,“缷下她一只胳膊。”对于这种人,就要先给她点苦头尝尝,芷安又不是铁打的,绝对没有多么耐折磨。
“是,太子妃。”
霍雨彤走进,二话不说,掐住芷安右肩,轻巧地一个拉拽,就将她的肩膀给卸了下来。
“啊!”芷安痛得大叫一声,终于哭出声,“奴婢、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妃好深的心机,那会儿装晕,是为把她给诓来啊!三殿下,快来救奴婢,不然奴婢就要死了!
“吊起来。”木清洢冷声吩咐,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她平常是不爱跟人计较,却并不表示她会任由旁人欺负自己的夫君,谁敢打澜渊的主意,就等着死得很难看吧。
很快的,芷安被缷下来的胳膊就被一条手指粗的麻绳拴住手腕,吊在了门框上,高度上正好要她努力踮起脚尖,才能减轻胳膊承受的重量,木清洢还真是会折磨人。
掉过胳膊的人都知道,已经够疼,再这样被吊起来,踮起脚尖也不可能支撑多少时候,更何况很快就会累,一旦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就要全部交给被缷下来的胳膊,这种痛苦简直非言语所能形容,更非凡人所能承受。
芷安只是一名弱女子,不懂半点武功,刚刚被吊起来,就疼的涕泪齐流,大呼叫小,没多大会儿,脚尖就支撑不住,身体不停地往一边倾斜,疼得直翻白眼,很快就昏了过去。
木清洢冷声道,“放下来,泼醒。”
“哗”,半桶清水兜头兜脸将芷安浇了个透心凉,别忘了这可是滴水成冰的冬天,她如何受得了,激灵灵打个冷颤,一下醒了过来,嘶声求饶,“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命!奴婢、奴婢……”看她疼得脸无人色的样子,真是可怜。
然木清洢却丝毫不为所动,神情冷酷而嘲讽,“你有胆子跟苍澜凌合谋,诬陷澜渊,还有脸求饶?说,是不是你在那碗清水中做了手脚?”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绝对相信苍澜渊是孝元帝的亲生儿子,他们的血不可能不相溶。
“奴婢……”芷安脸容都有些扭曲,惊惧莫名,却还是在犹豫。
“你最好一直都不说,”木清洢无声冷笑,“雨彤,再把她吊上去!”
芷安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太子妃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这法子如此折磨人,如此反复几次,她哪里还有命在!一眼瞥见旁边的苍澜渊,她赶紧膝行过去,“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