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离,你这怜悯的眼神该看看你自己,你才是这个世间最可怜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歇斯底里的吼声震开周身竹叶,骚乱过后,四下一片寂静。白司离笑了一声,无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一晃一晃的,开始慢慢往回走去。
白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花凉山一片纷白,粉妆玉砌。
白司离的眼中满是醉意,一步一步蹒跚而行,“阿霓……”
他的嘴里喃喃地还在念叨着这个名字。
“不要丢下我,不要折磨我……”他一边走,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早已分不清哪里才是方向,“不要忘记我……”
也不知道就这样艰难地走了多久,眼前终于模模糊糊隐隐显现出了房子的轮廓,白司离皱着眉头,恍惚间觉得一切有些熟悉,蓦然间他又是一笑,自己现下又是在哪里,要到哪里去?
他的阿霓在哪里,这里又是哪里?
脑袋很痛,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记忆中总是一闪而过一张泛着浅浅梨涡的颜来,可却忽然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白司离颓然地一步一步前行着,最后房子的轮廓越发清晰,大雪纷纷早就没过了他行至的浅浅脚印。
脚下一个不稳,忽然想起自己每每拖着疲惫的身子从银河回来,阿霓总是在老梨树下等着他,放下手中的书,过来扶住他颤颤巍巍就要倒下去的身子。
-你便安心睡,既到了我这里便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白司离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眼前茫茫一片,苍茫大雪。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就像这个世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的阿霓在哪里,是他错了,只要她能回来,他真的好想她……
世界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他这又是要到哪里去。
从远处恍若缓缓过来一个人,粉白衣裙带着些许与白雪不一样的温柔颜色。
她撑着一把伞,雪落在伞面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他静静地仿佛在等着她缓缓向他而来。
满眼醉意,难道是出现了幻觉,可是却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喝那么多的酒,如此猛烈,猛烈地要在这一刻疯狂唤起内心最渴望的那一丝记忆来。
紧挨的两间竹房就在不远处,他却再没有挪动一分脚步,白雪肆意落在白司离的身上,他快要睁不开眼睛,而前方的人愈来愈近。
伞沿遮住容颜,一点一点显现曼妙的身影,粉白衣裙,缓缓而来,最后在他面前站住。
那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直冲命门,白司离收紧了眉,接着他听到那一声久违的如歌轻唤。
“玄赐……”
伞沿向上,露出女子倾城容颜,头顶的大雪不再落下来,她嫣然一笑。
唐瑜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内的窗前,透过窗口看到白司离奋不顾身地拥住了眼前那个粉衣女子,眼泪滑下来,可是她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