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死了!”影妃笑道:“就算活着的,还会比死还难受!只是,皇上要留下龙天若吗?”
“他是朕最忠实的一条狗,朕不舍得杀他!”龙熙帝笑的得意又畅快,“每次看到他在朕面前摇尾乞怜,朕就会想到宇文世家,想到那欺骗朕背叛朕的一对狗男女,眼看着他们的儿子,只认朕作父亲,只听朕的话,反过来还要去杀他们,朕就觉得快活极了!能让朕这么快活的人,朕怎么舍得杀他?”
“说的也是!”影妃笑得愉悦,“这么一个奴才,是不能杀,留着他,皇上就会一辈子快活!”
“阿影,你不会怪朕吧?”龙熙帝看着她,“朕知道,你心中最恨的人,便是宇文流烟了!”
“臣妾怎么会怪皇上呢?”影妃摇头,“她的儿子,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臣妾跟皇上一样,觉得甚是快活!”
两人对视一眼,都呵呵的笑起来,笑声越过仁德殿,落在踏着小碎步疾走的龙天若耳朵里,他的心脏微微抽搐了一下。
但只是一小下而已,他面色如常,一脚踏进仁德殿,脸上已堆满谄媚的笑容。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参见母后!”他跪伏在龙熙帝和影妃脚底,满面欢喜,仿佛影妃真是他的亲生母亲一般。
影妃看到他,眸光微缩,她的功夫比起龙熙帝终是差了一些,皮笑肉不笑的回:“起来吧!”
“谢母后,谢父皇!”龙天若笑嘻嘻的爬起来,十分殷勤的为影妃端茶倒水,又忙着跟龙熙帝汇报战绩,见龙熙帝坐得久了,便又上前给他捏肩敲背,其殷勤谄媚之姿,让影妃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这性情,跟你母亲倒是一点也不像!”她实在没忍住,出言嘲讽。
龙天若笑着回:“儿臣自小是父皇抚养长大,若说母亲,儿臣只认娘娘为母!”
“你还真是……”影妃嘴撇得都快到下巴上了,口上却说:“你倒真是个识时务的!比宇文流烟那一家子可强多了,宇文世家那伙贼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娘娘所言极是!”龙天若笑着点头,“苍天有眼,这伙贼人终遭了天谴,实是令人拍手称快啊!”
影妃无趣的住了嘴,她接下来是要说这句话的,却被龙天若提前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话说回来,她这骂人的本事,还真是比不上龙天若,再者,当着龙天若破口大骂,也有损皇上的凤仪。
所以,她只能在龙天若走后,跟龙熙帝叨叨:“这个龙天若,还真是猪狗不如!”
“现下你放心了吧?”龙熙帝笑。
他们的声音其实很小,只是,龙天若的听觉太过灵敏,猪狗不如那四个字落入耳朵,如针刺一般,令他脑间的筋脉突地一跳。
猪狗不如吗?
好吧,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样的情形,才叫猪狗不如!
……
沈千寻正在前往锦王府的路上。
这段时间,她每隔三五天,就会为龙天锦送一次食物和药,这一次,她特别准备了过冬的衣裳,轻薄小巧却暖和的裘皮,是她请人特制的,其实冬天的衣服,锦王府要有多少,就有多少,只是,那些侍卫们宁愿扔给狗睡,也不给龙天锦用。
他们是要活活的逼死他!
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没有棉衣穿,只给些狗都不吃的残羹剩饭,就算是个铁人,也要倒下了。
其实混进锦王府并不容易,前几次进去,沈千寻都大费周折,后来破了姜家的案子,五毒对她十分信服,而她也将五毒当成了自己人,便向她讨些特效药来用,五毒十分慷慨,给了她一大堆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迷药。
有了这种迷药,沈千寻进出锦王府,如入无人之境。
她萌生出将龙天锦救出的想法,只是龙天锦自已倒不肯走了。
“我不知你们在谋划什么,但是,我不希望打乱你们的计划!”他看着她,笑容温软,“千寻,我已是无用之人,你冒这么大风险来看我,我已经很感谢了,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我可以等!也等得起!”
沈千寻略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让龙天锦迅速消瘦,他个子本来就高大健壮,这一瘦,显得更高,脸上胡子拉茬的,面色苍白,两颊深陷,哪里还是印象中风度翩翩的五殿下?
看出她的担心,龙天锦灰扑扑的眸子像两盏灯一般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