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没法明言,因为爷也同样想不通!”龙天若挠挠头,说:“咱们且擦亮眼睛认真看,父皇的心思,很快就能明了了!”
经历过那么多事,沈千寻别的本事没长,耐性倒是长了不少,这点倒是跟龙天若学来的,不紧不慢,不动声色,却目光灼灼,洞若观火。
人安静下来时,的确能看清很多事,而这一次,龙熙帝略嫌毛躁,他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在龙天锦被幽闭的第二十九天,龙天运被朝臣推举为太子,其母影妃,荣登皇后之位。
这皇后之位,虚悬十年,如今,终于花落影妃之手。
龙天运越过龙天若,成为龙熙储君,这件事,已然出乎世人的预料,但总算有迹可寻,龙天赫都能当太子,龙天运总比龙天赫精灵一些,而龙天若的血管里,流着一半罪臣之血,不能继承王位,也在情理之中。
唯独影妃成为皇后,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后宫像只开锅的沸水一般咕嘟嘟沸腾起来。
所有的女人都憋着一口气,她们恨不得围住龙熙帝质问,凭什么?
那个女人,容貌寻常,品德寻常,更加没有什么才艺,后台更是一点也没有,平时亦是不显山不露水,她凭什么从谷底直接跃到了高峰?
但她们终究没敢问,却一起去撺掇一个人去问,这个人,就是伶妃。
身为皇贵妃的伶妃,此时被妒忌之火烧坏了脑子,抱着自己刚生下不久的白白胖胖的皇子,满心不悦的冲进了仁德殿。
“皇上!”她娇滴滴叫,“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龙熙帝将她揽在怀中,温和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朕有说你做错事了吗?”
“皇上嘴上没说!可是,心里一定是怪着臣妾的!”伶妃盈了满眼的泪,刻意卖弄风姿,她本就生得美貌,此时愈发动人,看得龙熙帝色心立起,伸手抚上她胸前的浑圆,调笑道:“爱妃可是怪朕这两日没有光顾你吗?”
“皇上!”伶妃跺脚,“皇上之前跟臣妾许下的承诺,可曾忘了吗?”
“什么?”龙熙帝问。
“皇上说过,若臣妾诞下龙子,便立臣妾为后的!可如今……”伶妃委曲的掉起了眼泪。
“朕说过这话?”龙熙帝轻哼,“朕怎么不记得?”
“皇上!您与臣妾欢好时,不止说过一次,怎么就忘了?”伶妃越发急躁。
“欢好时?”龙熙帝哈哈大笑,他很少笑得这般夸张,这一笑,那张平日里看起来威严的脸立时变得流里流气,与龙天若的浮滑放荡相差无几,他咧着嘴笑道:“男人床上说的话也敢当真,伶妃,你脑子坏掉了吗?”
伶妃呆呆的看着他,不是说九五之尊说话都是一言九鼎吗?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不甘心,还要再哭缠一会,龙熙帝却陡然发了烦。
“朕想给的东西,自然会给!朕不想给的东西,谁也别想要!还不给朕滚!”他抓起一只茶壶,毫不客气的掷在伶妃脚底,那声碎响吓得小皇子哇哇大哭,伶妃尖叫一声,抱着孩子连滚带爬的去了。
“九伶妹妹天姿国色,惹人爱怜,皇上若是吓坏了她,可就没有人给皇上解闷了!”
屏风后,一道温和清雅的声音响起,随即,一抹绛红的身影闪了出来,小腹微隆,正是影妃。
人近中年,她的身姿已算不上窈窕,面容更谈不上美丽,只是,她自有一股娴静温柔的气质,也还看得入眼。
“你才是朕的解语花,她至多算是朕一只漂亮的玩物罢了!”龙熙帝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凤鸾宫住得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朕说,委曲了你这么多年,朕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你!”
“臣妾不委曲!”影妃看着他的脸,感叹道:“皇上才委曲呢!这些年来,皇上忍辱负重,今日总算扬眉吐气了!”
“是啊!”龙熙帝咬牙,“朕,花费十余年,总算将眼中钉一个个除掉了!这些人,仗着有功,不识好歹,总想着要来分朕的一杯羹!朕的便宜,那么好占吗?什么宇文世家,什么姜家,夏家,朕现在已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皇上辛苦了!”影妃轻笑,转身从桌上拿起酒壶,帮他斟了一杯,递在他手中,轻快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妾亦要感谢皇上,这般信任臣妾,让运儿作了储君!”
“他是朕的儿子!”龙熙帝一脸欣慰,“阿影,只有他,才是朕的儿子!什么龙天赫,什么龙天锦,龙天语,龙天若,他们统统都是孽种!都是那些野心家们给朕下的套,他们该死!全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