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若说不是故意挑衅,便是连痴迷着看着花恨柳的杨简也不会相信的。
原本转身正准备离去的吴回听到这话后便如同钉子钉住一般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佘庆甚至感觉除了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吴回什么都没有做,连呼吸也仿佛在短时间内停了下来。
他紧张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吴回,生怕对方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势不可挡奔袭而来。不过,令他纳闷的是,就这样过了约莫十息工夫,正当佘庆渐渐受不住这种压抑沉郁的气氛,正要忍不住上前将花恨柳拉回来时,令他精力瞬间集中的事情发生了。
吴回动了!
然而,这层紧张也只是一闪而过,吴回动却动了不假,不过却是有意与之前停滞的动作衔接上,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去。
“什么啊,竟然比着原来能忍了不少……”花恨柳看着渐渐走远的吴回,不禁失望地抱怨道。
只不过,他话音刚落,便听佘庆在一旁大吼:“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他若是动手会有说明后果?脑袋进水了还是脑袋被驴踢过啊你!”
若此时被吼之人是天不怕,想来佘庆必定会赔上不少钱用来买糖葫芦才能消弭大先生心中的“委屈”,而现在么他所吼之人是自家先生,自然不会像大先生那般处罚。
更何况,当他吼完之后看到的还是那个一本正经地思索了片刻才回答自己说“被驴踢过”的先生呢!
“佘庆啊……”听着花恨柳笑眯眯地喊自己,佘庆心中一梗,心道:莫非这报应来得这么快么?
“佘庆啊,有件事又得麻烦你一下了。”见佘庆没反应,花恨柳却等不下去了,直接吩咐道:“你还得现在就出发去给宋长恭报个信儿去。”
“报信?”听到后面,佘庆终于回过神来,不过对于先生的这一道安排,他甫一听还是觉得有些不解。
“嗯,找到他,然后告诉他尽快来就是了……”点点头,他心中略一估计又道:“总之五天之后他必须赶到这里,如果到时候大军没有赶到这里,那他就可以直接回瞻州不用再来了。”
“这么说,您是要……”听到这里,佘庆若是在不明白花恨柳的意图那便是愚昧了,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之前一刻还没半点的征兆要让宋长恭动身来,此时这样迫不及待地吩咐自己去做,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大事要发生了么?还是说时机成熟便直等着花熟蒂落了?
“你直接去就是了。”花恨柳只是微笑却并不回复佘庆,“带兵来时咱们再说吧!”说到这里,直接转了身回到屋中去了,杨简紧随其后,一时间便只剩下孤零零的佘庆一人了
呆立片刻,直到渐渐因为天冷感觉已经到了夜里,他才醒悟过来这口信儿是多么地重要,当即头也不回直奔城外而去。
“你这么干脆地答应,是不是有什么好的计策要对付他?”跟花恨柳进了屋,杨简不解地上前问道。然而花恨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后便兀自闭眼沉思起来,见他这幅模样,杨简料定他是还没有想好,想先自己想清楚再说。心中如此明了,她倍感心疼地另拿了一条薄被帮几乎是任人摆布的花恨柳披了起来。
正待离去时,她忽听有什么怪异的声音一直不停地响,细寻这声音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花恨柳——他那里是在什么沉思想对策,而是禁不住乏累,坐下来之后便直接睡了过去!
弄明白事情真相的杨简不禁苦笑,却也不像往常那样趁机会好好对着花恨柳揣上两脚,便将门关了,自己独守到门口去了。
孔仲义等人明显地感觉到,这名被公孙止意信任的年轻高手再回到军帐中时已经与出去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具体如何不一样他不清楚,当但从人的脸色来看,此时这名叫吴回的高手面目阴沉,一言不发地走回来后,连招呼也未打一声便直接问公孙止意:“你们这边的人醒来没有?”
他所问的,自然是身受重伤的穆塔了。微微一迟疑,公孙止意还是如实答道:“醒是醒了,不过……”
“带他来见我。”未听公孙止意讲完,吴回闷声道。
“不过,他行动不方便,不能往这里来……”公孙止意话中一顿,仿佛没有听到吴回的话似的,自顾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