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继续猛抽烟,半天才开口:“要是几年前你们来跟我说你们是做这一行的我可能一巴掌把你们甩出去。不过现在嘛,我自己瞧见过这事儿也没啥稀奇的了。”他抬眼看了看我,然后一指工地最前面的一幢楼,道:“看到那幢楼没有?”
等我们都点头表示瞧见了,他继续道:“大概六年前有个女人从那跳下去了。”
我记得这幢楼,就是在地铁站边上的,之间只隔一层墙,算算不过数米。刀疤吐着烟圈道:“我平时不住在这里,那天夜里有事就走得晚了些。大概是凌晨两点多,工友都睡了,整个工地估计就还剩我一人。我做完了工作就准备回家去,恰巧在我走到那楼侧面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刮起一阵风,我鬼使神差地就往大楼上面看。那时候这幢楼只有简易的脚手架拦了纱,一晃眼,我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站在上面,我当是看错了,这楼连我们爬上去都费劲,也不晓得这女人是怎么上去的。就在我一揉眼的时间,她就跌下来了。”
说着他又朝我瞥了眼:“你们来的时候是坐地铁吗?”
“对。”我答。
“那你们看见那个地铁站口顶上有几根装饰的柱子吗?”他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让人看得很不舒服,“那夜大概是风大,这女人跳得老远,头朝下,直挺挺地扎在了地铁出站口的一根柱子上。”
“嘶——”我吸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去脑补那个场景。
“我报了警但是不知为什么没有了后文,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刀疤手上的烟头已经快烧到屁股了,他熟练地将其一弹,烟头掉进下面的一堆沙里,渐渐泯灭下去,他又抽出一根,点燃道:“后来就开始出现奇怪的事,不但有人说看到半夜有奇怪的影子,而且这里的大楼怎么都造不起来,打了地基,刚造上一点,莫名其妙就塌掉了,几次下来都是这样,迫于无奈就停工了。你们应该已经知道,这块工地就是原本拆掉的半个村子的地皮,就因为这样余下的半个村子到现在还没拆。”
朋友四顾一番道:“那现在为什么怎么又重新开始了?”
刀疤笑着说:“地临地铁站,这么个黄金位置开发商能就这么丢了吗?听说是找了人来看风水,反正我没参与,我就是听说的,说是在后面工地后面的池塘里弄了个什么东西,可以压邪吧,再造房子果然就行了。”
接着朋友又问了几句,我们就暂时告别刀疤,准备去他所说的有高人作过法的池塘看看。
去池塘之前,我们先去询问了杂货小店老板,确认了这里只有一个池塘就往那走。“照这样说,这个池塘应该就是出现在老板店里的女鬼淹死的地方。”我说。
朋友点头赞同道:“刀疤说那女人自杀时穿的是红衣。自杀是枉死,有说法是这样死的魂鬼差是不会来收的,所以多半不能上路只能游荡在凡世。在中国,红是殡葬大忌,死时戴红是绝对的凶兆。我刚刚在工地四处看了一下,那里的大楼方位位置也都是设计过的,楼宇呈八卦,小区口设在生门,不然单凭在池塘里动手脚,我估计是制不住那红衣女鬼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这个池塘位于村子的最后面,四周没有人住,一片荒凉,残枝枯槁像是一只只手,诡异地扭曲着,就连大中午叫我一个人来也慎得慌。
我注意到这池塘其实是方形的,很大,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我觉得完全可以称之为小湖。朋友把包递给我,兀自拿着罗盘围着池塘开始转。
反正我也不懂,就坐着等他,他转了片刻,正巧是到我正前方,我俩之间隔着池水,我站起身看他,发现他低着头一会看罗盘一会看水里,然后又蹲下身对着池边的泥土狗刨。
我估摸着他是发现什么了,赶紧跑过去,那时候他已经挖出了个小坑。我凑过去看,坑里面是一个沾满了泥土的黑色布包,看起来寻寻常常,只是里面不知包了什么东西,竟然流出来红色的液体。我凑近闻了闻,一股恶臭。
“咳咳咳……”我猛咳起来,朋友见状也凑过去闻,这次他倒淡定,只是紧锁着眉头说:“这红色的是朱砂,但这股恶臭不对劲。”
说完,他把罗盘一收,竟然开始拆那小布包,我赶紧拉住他道:“这是镇鬼的你把它拆了行吗?!”
他淡淡道:“鬼早就出来了。”然后一把扯开布包上的麻绳,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呕。”这一下把我恶心得干呕起来,骂道:“卧槽这什么玩意儿那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