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印个个都不同,整个就像是早先有人被另一人抓着头按在黄鱼车肚上,而他在死命挣扎,故而看起来表情有异时深时浅。
朋友反应最快,他立马起身啪一下把老板手上的打火机拍到了地上,三角“车库”顿时又暗了下来。黑暗中我一时间不知道往哪看好,正考虑这问题时突然肩上一紧,感觉有只手从背后摸上我的脖子……
我心头猛抖,低喊一声瞬时跳开,只听身后朋友突然骂道:“你跑什么跑,我就看看你脖子上的铜钱在没在!”
我也怒起来:“草!那你也招呼一声啊!”这下他没回我,等眼睛熟悉了黑暗后我借着淡淡的月光,发现他正举目往石墙上看,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其所视之处瞧。旧房子的石墙一般没人会去整理,所以常年这里挂一两个垃圾袋那里有半个碎裂的酒瓶,这面墙上并无特殊,但仍叫我觉得阴森。细瞧之下,好像有个人正直立在墙头上。
也不知道是谁往上面泼的水,遇水的一块墙面颜色更深,看不清楚间,还真恐怖。
“怎,怎么样?……”老板这时候死死拽着我的臂膀,我能感觉到他颤抖的手。
没人答他,霎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片刻,朋友低声道:“回店里去。”说罢他提腿就走,我俩只好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
回去后他也不说有什么事,三个人就这么傻坐着,等看见外面天亮起来有了阳光才出的门。
我把朋友拉到一边问:“你刚刚念的那几句是不是什么制鬼的口诀,快教我。还有刚刚那些事,黄鱼车上的人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态度十分冷淡,几乎用看白痴的眼光看我:“我哪里会念什么口诀,你从前见我念过吗?我刚刚是看老板那么紧张胡乱编了几句,他也好放心点,等事情解决不会疑神疑鬼。打掉他的打火机是因为火至阳,既然我们知道那里有东西,若还点着火那不是将那东西引来吗。至于人脸我也不太清楚,但至少我们找到了盗路鬼救人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这人脸印就是厉鬼的?之前盗路的就是那个已经离开的女鬼吧?”
朋友点头,收回了看白痴的眼神,道:“我估计这里还出过事。”说着他丢下我向老板走去,问了两句,是什么我没听清,但老板表情迷茫,看起来他没问出点什么。
故到了中午,我俩就到旁边的建筑工地去,寻思着能在那找到些蛛丝马迹。
十二点半,正好是工人们吃饭休息的时间,这些工人多数是从老家结伙到大城市打工,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就爱聚在一块聊天打屁。听说有人来问这种事,一个个脸上满溢出难抑的兴奋,争先恐后拉着我们讲他们自个儿经历过的灵异事件。
他们许多说的都是没用的东西,但他们提到了同一件事,我和朋友一致认为这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这块建筑工地开工已经很多年了,曾一度停工,原因不得而知,工友间有许多版本的解释,流传最为广泛的就是,这块地方不干净。
“怎么不干净?”我问。
他们都说不清楚,其中一个工友让我去前面一个简易房子里找一个绰号叫刀疤的,那是他们的头头,来的时间最早对这事可能会知道得比较详细。
我们刚起身要去寻那人,门突然被推开,简易房屋的门一般造得都偏小,乍一看,来人三大五粗,往门前一站竟是把整扇门都堵住了。待他走进来我才得以瞧清,浓眉大眼,胡子拉碴,最醒目的是脸上从左眼眉脚延到右颊的一道伤疤。
工友站起来给我们介绍,原来这就是他提到的刀疤。我们把来意一通说完,刀疤点起一根烟,用力吸了口,吐出层层烟圈,把我朋友呛得直咳,他眯眼看了我们会儿才用粗浑的嗓音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问这个干嘛?”
“我们……”我刚要答,朋友不动声色从后面捏了我一把,接话道,“这屋里抽烟太呛人了,我们出去说。”闻言刀疤左右看了两眼,率先走了出去。
到了外边,日头正高,我不禁伸了个懒腰,耳畔听见朋友对刀疤说我们是做这一行的,信不信由他,我们来这里肯定因为这里有事,希望他能把知道的全盘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