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心玫在家里洗了洗嘉麦换下的衣服。待去时，曲姐已来多时。三人坐在一起，不过说些身边琐碎的事情，并无可一一记录的必要。快中午时，嘉麦想起要吃烤鸭，每日心玫的煮炖让嘉麦有些吃不消，想换换口味。人就是这个样子，吃惯了鱼肉，想起了萝卜咸菜；住久了楼房，又怀念平房的温馨。心玫的手艺虽然好，但久了，亦会味蕾倦怠。

心玫听后，便央姐姐留下，大家一起吃。说完，转身买烤鸭去了。

却说，这日曲姐来说，见嘉麦眼睛微红，眼圈发黑，心想定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突然想起近日心玫的劳苦，定思是心玫将这几日辛苦的牢骚发泄出来，让弟弟气受。料想自己问也是枉然，不如劝导一下嘉麦。

“想来，昨夜睡得不是很好，是吧？”

“没有。”嘉麦不想让姐姐知道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心事。

“你少装蒜吧，从恋爱到结婚的那段且不说，单从结婚到现在，你过得怎么样，旁人不知，我这做姐姐的如何能不知？”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嘉麦还想说“你知道什么呀，以前的事已经过去；我认识的真正心玫，就是现在的样子。”可话到嘴边，一琢磨姐姐的话头，加上自身本就不愿多说话的个性，索性不说；任你们这些人去胡乱说吧。

“我原也不想操心。只是有些话，我说来，你听听，有道理没有。”

曲姐说，通过这几日和心玫的接触，发现心玫并不是先前那般的厉害模样。而之前的那般，必是父母所教或朋友所授。——心玫人并坏，不过是想牢牢的把持住你，让你时时听她的。俗话说，两口子过日子就好比是两个志向相投的人在一起合伙做生意。合作的好，长期合作；不好的话，分手散伙。这人与人，谁离开谁，都有法过。但既然是合伙谋生，总是要有一个说了算的。“一山不容二虎，即便一公一母；总要一强一弱。”倘若两个都想做主，势必要大动干戈，经过一番的勾心斗角抑或是明争暗斗，结果定是赢的说了算。这心玫从一开始便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家里事事要她说了算。说句良心话，如今世道家里女人说了算，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在我看来是件好事：一则说明男人有福，娶了个愿意操心的妻子；再则女人管家，事事比男人要心细；三则，说明男人真的爱着这个女人。只是，你家却不是别家，心玫家这等的家世，倘或真是她日后说了算，你日后的腰可怎么挺的直。怕是现在，她家里真心有你这个人恐怕就只心玫一人吧。

这几日，心玫带你的确不差，作为女人，恐怕我都要想她学习。——这是心玫心地善良的使然。倘或她母亲在身边的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若她母亲此后回来，心玫定然是另外一番模样。——曲斯丽也在默默的琢磨着。

依我看，“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你若想翻身日后做主，就看你病重期间如何做了。况且，心玫先前不是同你藏了心眼吗？本会做饭，却故意不做，只让你做。

曲斯丽唠唠叨叨了半天，嘉麦似听非听的神态。不过，心里想想姐姐的话，不是毫无道理。看看心玫近几日的辛劳，再回味姐姐刚才的话，嘉麦虽不同意，却似乎也不反对。

曲姐看着嘉麦不赞成不反驳，心中依然有了七分的把握；却不知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