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置我二哥于死地吗？”

赵翊捏起她的下颚，眼睛里泛起一层又一层浓浓的绯红，“难道你不想置我于死地吗？”

“我……我……”韩子嫣颤声道，“我……”

她犹豫了，面对自己的丈夫要杀自己的兄长，她给不出回答。

一张俊雅的面容瞬间便挂上狰狞的冷笑，“原来夫妻一场，不过如此，你心心念念都巴不得我早点死。”

韩子嫣心中一动，看他黯淡的目光里流淌着绝望与痛苦，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做错了，千思百转，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仿佛说与不说都是一场徒然的自白。

她看着赵翊松了手，喉咙里发出越来越阴沉的声音，“告诉我，你会为了离开这里，离开我，不惜杀了我们的骨肉吗？”

腹中胎儿留下与否，只在一念之间，她早已动摇。

“说啊！你会不会？”

赵翊一声撕破喉咙的吼叫，吓得她一身冷汗， 她颤声轻言：“我……我不会。”

“骗人！你骗人！你不杀我们的骨肉，为什么要和母后要滑胎药？”

韩子嫣惊愕，“你怎么知道？”就算刚刚她和韩越提及了与皇后的交易，但并没有言明滑胎药一事。

“好一个你怎么知道！”赵翊猛然掐住她的脖颈，痛喝道，“你恨我，想我死就罢了，没想到你对自己的骨肉也要狠下杀心，你……你……”他的手越收越紧，不给她留下一丝呼吸的空隙，她动了动唇，发出轻盈得如柳絮般的呢喃，一入空气，便支离破碎。

眼见她脸色涨红，四肢挣扎，他都不肯松动一根手指，直到她不再反抗，他才松了手，任由她瘫软落在地上，他给她留了一口气，看她艰难地喘息不止，他蹲下来凶狠地捏住她的下颚，眼神充满戾气与阴毒，“你给我记住，如果这孩子没了，你也休想活着离开皇宫。”

韩子嫣蓦觉心头无力，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才稍微缓和了刚刚窒息带来的不适感。

心痛与苦楚在赵翊的心房里流淌，他起身，缓缓转过去，眼睑处旋即濡湿一片，他身形顿了顿，没有再说一句话，径自踏出门槛，踏出她的视线。

一见赵翊走了，小蝶忙从殿外跑进来，“小姐，你没事吧？”

韩子嫣轻轻摇首，咳嗽了好几声，才道出一句话，“没事，扶我起来。”

小蝶搀扶起她，才发现她的手臂因为刚刚去支撑身子，被地上的碎片扎破了，白色的裙褂浸染上一大片血红。

“小姐，我去宣太医。”小蝶说着就跑出去了。

韩子嫣扶着胳膊，颦起眉黛，看着一片狼籍的屋子，看着还跪在外面烈日下动都不敢动的奴才，咬了咬唇，轻声道：“你们都起来吧！”

奴才们赶忙起身退下，只剩顺子，没敢移步。

“你过来！”韩子嫣唤他。

顺子跪着移到她跟前，膝下已被碎片划破，不敢喊疼，只是颔首等候处置。

“你这奴才难得的忠心啊！一点都不怕死吗？”

“奴才怕！奴才还不想死，请太子妃饶恕奴才。”

“饶恕你可以，你说，皇后是不是差人来过太子殿？”韩子嫣最想知道赵翊如何得知她和皇后的交易。

顺子点头道：“苏嬷嬷在太子妃与韩将军说话时来过。”

韩子嫣拧眉，果然，皇后心思深不可测。

她摸上自己的腹部，这里有一条生命，是和他的骨肉，她想要，真的想要！可为什么不敢告诉他，难道连自己都怕对他产生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或许这感情来得莫名其妙，让自己措手不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