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以为一切全然在自己掌握中？随意抛出一句话，扰乱他人思绪，然后自己作壁上观？犹如杜若嫣，姜玉瑾？她不是她们……姜凉月觉得心里好乱，她有许多话要说，可到了嗓子眼，却觉得说什么都无足轻重，甚至都像个笑话。

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境地？

她觉得好累，从未这般心神俱疲。无力再去争论些什么，姜凉月淡淡应道：“好。”

沈慕笙又深深看了姜凉月一眼，她以为他有话要对她讲，心里竟又隐隐生出一些期许来。谁知下一个瞬间，他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姜凉月有些颓然的坐回榻上，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得越来越不像她。

榻上蓉蓉被姜凉月的动作惊醒，蓉蓉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姜凉月：“凉月姨姨，你哭了吗？”蓉蓉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姜凉月慌忙转头擦了眼角，尔后转过头，看着蓉蓉伸出手要抱抱，便抱着蓉蓉放在怀中，轻轻晃着：“蓉蓉是太困了，看错了，乖，睡吧。”

毕竟是小孩子，也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迷糊着看见姜凉月满脸笑意，便哼哼唧唧了两声，转而闭着眼睛便又睡了过去。

姜凉月笑了，却又忍不住叹气，她只是心乱了，怎么会伤心呢。

为什么会伤心呢。

现在同以前，并未有任何差别啊。

但姜凉月还是听了沈慕笙，并未去找江皇后。放在以前，沈慕笙说什么，她便要故意不怎么做。但现在，她发觉自己好像愿意相信沈慕笙。即便在她心中还是很清楚，沈慕笙大抵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而已。可是没有办法，她的心让她愿意去相信他。

哪怕她在心里再三警告自己，可是一转眼，却又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这样的发现，让她惶恐。

姜玉瑾的及笄大典如期举行，照着姜朝祖上留下的规矩，文武百官全部都要到场。看那奢华程度，比当年姜凉月要强上许多。这也难怪，虽说她是姜朝长公主，可姜玉瑾才是江皇后心肝上的宝贝女儿。

不知是不是今日里未休息好的缘故，姜凉月又想起了往昔她及笄时光。母妃早逝，宫中并未有许多人能同她讲一些姑娘家的事情。有的也就是那些嬷嬷说的规矩，当真是烦躁。姜凉月同贺兰战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聒噪异常，贺兰战在那里含着笑听她抱怨，而沈慕笙则是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们两人，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但现在想想，当时的时光，倒真的让人怀念，让人安逸。

她是姜朝长公主，这是自她记事起，便不断有人拿来提醒她，约束她的条例。她必须要姿态端庄，待人接物皆要有长公主风范。为此，她欣然接受，却也觉得头疼。江皇后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其中缘由她也心知一二，所以在江皇后收养太子时，她也觉得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