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那年轻男子突然开了嗓，声音像是清泉一般，着实难得。姜凉月不由眉梢微挑，这声音她还记得，正是那日撞到自己的男子。

她看不懂他演的是什么，但能从他的嗓音变化中听出来一些东西。只是她太不明白戏曲的唱腔，咿咿呀呀的听不清。但当他嗓音异常悲伤的唱出那句话时，姜凉月耳边却像是只听到这句话一般，听的异常清晰。

他唱：“谁叫情字无半解，风月俱冷。”

姜凉月平日里是很不喜欢这些东西的，但是听到这句话，胸口那里却像是被什么撞击到了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她也曾是个天真的少女，只是在这浑浊的世上，不得已要改变自己。但是她并不后悔，反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路。这个世上每个人的离去，都不是毫无原因的。

待这一曲唱罢，那些富家太太一个个像是疯了一样在那里叫着。甚至还有些人疯狂的冲上去，想要抱住那个年轻人。

隔着厚重的油彩，姜凉月都能看到那年轻人局促的手和尴尬的神态。但是他没有拒绝，便可以看出他这并不是第一次，早已习惯了。

这是每个人生存所必须的接受的，没有什么值得嘲笑的。姜凉月朝着台上笑了起来，付了茶水钱，想要离开。

她看见台子上那人像是看见了自己，她唇边的笑意更深。但她只对着那年轻人点了点头，并不打算下去和他讲话。

在转身一刹那，姜凉月看见那年轻人有些着急的挣脱那些富家太太，冲下了台子。

姜凉月走出竹幽居的时候，那年轻人还是追了出来。大概是因为跑的有些匆忙，他气息不匀：“姑……姑娘……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惊喜。

真是一个执着的人，姜凉月转过身对他点了头：“那句唱的很不错。”

年轻人一张稚嫩的脸都藏在油彩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明亮，证明问心无愧，只是此时这双眼睛里却带着几分困惑。

“谁叫情字无半解，风月俱冷。”

“这句啊……姑娘若是喜欢，我可以把这幕里的词都写下来给你的。”年轻人脸上带着十分诚意。

姜凉月看着他身后有些疯狂的追出来的狂热富家太太追求者们，不禁也替这年轻人头疼。

她往后一步步退着：“不用了，如果真的有缘，下次再见吧。”她这句话自然没有骗他，只是再见的可能性却是极低的。

看着他被那些太太围着，手足无措的样子，姜凉月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件事情本来也不大，姜凉月也就没有特别用心去记。但是现在在绿萝荷包里翻出这句词儿，姜凉月却有些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了。

因为她自己没有写下过这句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这句词的东西。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证明……姜玉瑾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