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料到她会来一样,听到脚步声连头都没回就笃信是她无疑。
花容邪也不觉得诧异,开门见山问道:“凤流苏人在何处?”
那人疑是一愣,突然间却笑了:“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下落,但是有条件。”
“我答应你。”
“哈哈哈,你都不先问问条件是什么就答应下来,不会后悔?”
“我要是后悔就不会来了。”
“说的也是,云袖公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自然,花丞相也不会是。”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花容邪握紧了手。
“当日劫走凤流苏的人的确是本座,不过,本座可没有动他一根毫毛,你想要找他,不妨去问北辰王要人。”
“北辰冥!”
“不过,我倒是好奇,依凤将军那冷冰冰的性格,竟然还能得到花相如此相护,倒是让本座见识了一回。”
“我也好奇,北辰冥要凤流苏干什么?”
“这个,你到时候自己去问就知道了。”
花容邪不解,“你什么意思?”
“既然是一路过来,也应该听过北辰国即将进行的勇士大会吧?”那人慢吞吞的转过身来,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花容邪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去参加勇士大会,搏得北辰公主的好感。”
北辰无香?花容邪眉头皱了皱,“北辰那位刁蛮公主?别告诉我你还好这口。”
他只笑了一声,“北辰无香就算再怎么刁蛮成性,也是一国公主,若不是有北辰王娇惯着,她还能吸引着这么多人涌上去吗?你莫不是怕了北辰冥?”
“哼,激将法对我没用。”花容邪脸色一冷,变了几分,接着说道:“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守信,将凤流苏安安稳稳送回东凤。”
“哈哈,看来你倒是对那位冷面将军挺上心的。”
花容邪抿唇不语。她虽不屑被威胁,但是,事非寻常,更何况她总归是欠凤流苏一命,这一回,也算是报答他了吧。
“既然达成了共识,那么接下来就好好准备吧。”那人突然走到她面前,一手看似不经意拍在她肩上。花容邪承力身形微不可见抖动了几分。
一抬头就对上那白布包裹后的一双微翘的眼角,过鼻的桃花香愈发浓郁了几分。
“青影,送云袖公子回房间。”
“是!”最开始领路的那个人走了过来,伸手一请:“少侠请!”
既来之则安之是花容邪一贯的行事作风,更何况现在她是答应了那个人,更不可能半途退缩。于是轻微一翘嘴角,随着下人一路走过去。
被待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客房后,那人回过头来说道,“公子吩咐,少侠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今晚再次稍做休息,明日无视启程。”
“我知道了。”花容邪手在半空一挥,那个名换青影的下人就退了下去。
人一走,锦曳便凝眉不安问道,“公子,难道真要按照那人吩咐,去北辰国参加勇士大会?”
“呵,不然呢?”花容邪站在窗前,往外眺望着,散漫的目光聚在某一处,波动了几分。那一处,白衣风华,青丝如墨泼般柔飞在空中。
“……公子,公子?公子!”锦曳唤了好几声花容邪才恍然间收回视线。
淡淡“嗯”了一声。
“怎么了公子?”刚才唤了好几声都没回应,公子是在担忧么?
视线中那人突然半转过身来,“一面白布覆面,遮住了所有表情,只留下一双阴冷的眼,犀利中微微含笑,更显森冷异常。
那人像是也注意到了她,手在袖中微微拂动了一下,窥不见他此时的表情,那一双邪飞的眼角却往上微微一翘,勾起了一段好看的弧度。
花容邪看着这熟悉的一面,心底重重一惊!
表面不改色,叩在窗台上的十指却不知不觉早已掐入了木饰里。手指疼痛,怎么也盖不住她心底的惊吓。
回过头来,“锦曳,即刻去办一件事。”
像是被自家公子那凝重的语气吓住了,锦曳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公子请吩咐!”
“飞鸽传书给锦绣楼楼主,全力调查有关琴师素手,时限三日!”
“是!”
“行踪小心。”
“奴婢遵命!”锦曳领命退了下去。
花容邪再转回头去时,视野里人来人往,对面那一处,早已没有了人影。她心底一急,难道就要这么轻易放他走吗?
花容邪怎么可能甘心!所幸,目光四处搜寻后终于在大街某一处发现了踪影。
她不疑有他,展身便跃了下去。好在那间房外面还算隐蔽,不然照她这么明目张胆跃楼,怕是周围早就聚满了人群了。
花容邪不缓不慢的追寻着那个人影,在大街上游荡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处地儿。
她一抬头,红灯区三个字跃入眼中。
“哟,公子来了,里面请里面请!不是我吹嘘啊,我们这楼里的姑娘们啊可是全……”
“给我一间房,安排在刚才那位白衣公子的隔壁。”花容邪目不斜视,拿出一锭银子,不冷不淡说道。
那妈妈好歹也是在道上混的,要是连着点眼色都没有,就真是白混了。不过,她打开门做生意,只要有钱赚就好。别的,还是少惹为妙。
当即收了银子唤人过去安排,又点名叫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姑娘过来伺候着。
那姑娘看起来胆子怯弱,见花容邪面孔森冷不好接近,心下更加不敢越矩。规规矩矩带着人就上楼去了。
“公子是要听曲还是……”
花容邪拂开姑娘填上的酒水,也顺势将人拂开了些距离,摇头说道:“不用了。”
那姑娘一听,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看来此人不好接近,很有眼色说道:“奴家下去为公子准备写酒膳吧。”
“也好。”花容邪不在意的挥挥手,等那姑娘走退出房门后才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贴着一面墙壁,紧紧窃听着。
终于在某一处找到了微弱的声音。好在这里的墙壁隔音效果不算好,加上花容邪本就是习武之人,要想听清那些声音,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有白鹭都想上青天,可是青天虽大,却是高处不胜寒。凤兄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去便是无归路。”这声音疑是那白衣蒙面人。
愣了一会儿,又听到另外一道声音微不可闻传出:“我主意已定。”
花容邪猛的一惊!手脚震惊中正好拂落了一只花瓶。
“碰……”
“谁?!”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花容邪一惊,悉知自己现在身份就要暴露了!
那边两个人闻声出现,推开门的那一刹,却见到一幕不同料想中的一幕。
“只知道这绣楼的姑娘们如此热情,没想到这里的客官也这么热情难耐。在下倒是不介意两位加入。”
门口站着的两人互视了一眼,蒙面下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最后相互点了点头。
对着烛火昏暗中那边抱了抱拳,声音不卑不亢道:“酒后起兴,走错了房间,多有得罪,还望这位公子见谅。”
“奥……”意味深长的一声长吟,似乎明白过来情况。不过仔细一听,也不难听出其中的失望。失望?
是因为对方没有因为他那点癖好加入阵中而感到失望吗?花容邪发誓,若是他真敢出言邀请的话,那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和门离去。
花容邪再也忍不住,出声呵斥:“滚!”
“啧啧,真是没心没肺,好歹本公子也才救了你一回。”那人嘻嘻笑着,大半张青铜獠牙面具在幽幽烛火下散发着冷光,叫人看了那张面具,更加毛骨悚然。
“我不想说第三遍,滚!”花容邪右手一转。青铜面具人那遗露在外面的笑瞬间就定格在夜中。
腰间传来的冷凉触觉让他丝毫不敢怀疑,她会毫不犹豫刺下去。
借着烛火那微弱的光芒,凝着她严肃不似玩笑的表情,心底一刺,眼中淌过一丝神伤,却也只在一瞬间,就恢复如常。
“姑娘家家还是少动刀动枪的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翻身从她身上移开。不过,双臂还是极为恬不知耻的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那最后一次还要削瘦的触感让他手下一震,当即加重了几分力道将人紧紧环在双臂之中。
花容邪本预起身,无奈被他手臂一缠,竟是半点也挣脱不得。眉毛不悦地挑了起来:“松手!”
“本公子有些累了。”他伸手打了个呵欠。侧躺的姿势将他高挑俊朗的身材全都暴露无疑,视觉上也是极美的。
花容邪直视着他,目光最后停留下他脸上那大半张青铜獠牙面具。想起第一次他无故出现在自己房中,当时她以为他会出手伤自己,却被他莫名其妙作弄了一番,最后留下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