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看了一眼眉目与慕容薇还有几分相像的皇后,竟不自觉生出亲近之情。
这是不知皇后是真慈善,还是装的。
……
“他们当真是这么说的?”
男人的双拳紧握,夜色下,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泛着冷冷的寒光。
“回尊主,小人听得一清二楚。这的确就是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四姑娘肯定是被人带进宫去了。”
男人单膝跪地,全程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去查,通知我们的人,就算把黄公告翻了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跪在地上的那人领命退了下去,男人望着挂在天空中的满月,取下脸上的面具,俊颜上却添上了愁容。
“澜儿!”
每念及她可能受到虐待,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着,生生作疼。
“原来你也会心疼!”树影从从处,一位男子缓步走出,月光投在他的身上,直让他周身寒光更甚。
“堂堂祁国天子,放着国家大事不管,竟然还有心思关心我这一介草民的心思!”
皇上着一身便装夜访容宅,容宸对此事显然已是见怪不怪,也无意行那繁琐的君臣之礼。
“凌四小姐还真有本事,别说我那一直稳重自持的侄子为她乱了方寸。浪荡惯了的毓儿竟也为她收了心,如今两人都为了同一个人来求我,我这不是犯了难,就想问问我的军师,我到底该帮谁?”
皇帝好笑地看着容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容宸仍是淡然饮茶,似乎对皇帝所谈之事毫不关心。
“要不我们加大筹码,朕突然觉得,与其费尽心机夺权,倒不如直接夺命痛快!如果你能替朕拔掉心中刺,朕亲自为你和凌四姑娘指婚,你看如何!”
容宸唰地站起身,手中的杯盖飞了出去,直直插进皇帝身后的槐树干中。
“草民只是一介卑下商贾,受不起皇上您如此大恩。”
天知道容宸用了多少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将皇帝揍一顿的冲动,云澜被人掳进宫,他这个皇上脱不了干系。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皇帝没有挽留,只是在他走远之前开口说道。
“霖霄家世显赫,人品端重,效仿娥皇女英娶凌氏姐妹也并非不可;毓儿系出名门,性子活泼讨喜。两个都是佳婿的不二人选,四姑娘也是难得一见的孝女,你说朕要是指婚,指谁合适呢。”
一句话成功地让容宸止住了脚步。
“哦,朕忘了,还得看四姑娘的心意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容公子,似乎对这根‘海底针’很有把握。”
把握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皇帝身后的树却已倒塌。
皇帝一怔,眼中泛出寒光:这容宸的功力,愈发不可估量了!
“这笔生意,草民接了!但是她若是有任何闪失,我亦不会善罢甘休!”
“自然……自然……。”
皇帝嘴边的笑意更浓,眼中的寒光却是愈发地猛了。
待容辕走远后,他才敛起脸上的笑容,变成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皇。
“朕的好皇后,你这次倒是帮了朕一个大忙!”
……
这乾元宫美则美矣,却太过冷清,在这里的宫女各个低眉顺眼,惜字如金。云澜被憋得无聊了,就越发想念起真性子的雪巧来了。
到底还是搁个话唠在身边才好,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连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的地步。
“凌姑娘,请留步。”
云澜再次被宫女拦在门内。
“你们这是在软禁我吗?”云澜都快要把乾元宫屋顶上有几片瓦都数清楚了,再在这个小院子里呆下去,她会崩溃的。
“奴婢不敢。”依旧是整齐划一的动作,就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卿儿,闷着你了?”皇后从皇太后的寝宫请安回来,就见云澜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在折磨着那两个看门的小宫女。她出于关怀地问了一句,却立马让云澜蹦起了神经,忙低下头请安。
“民女不敢。”
“不敢?”皇后走到她的身边,站在门口环顾着看上去气度恢宏,富丽堂皇的乾元宫。“这有何不敢的,你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卿儿,你可知道,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愈发怀念孩时在母亲身边无忧无虑的日子。无金银挂饰,无百尺大堂,无宫人成百,无母仪天下。”
说这话时,皇后竟透出几分落寞。“何止是你,就连本宫……你现在的日子就是这后宫三千每个人每天的生活。罢了,跟你说这些干甚!”
皇后看着云澜一脸懵懂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宫人之苦,她一个宫外之人又如何明了,亦无需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