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伯母诬陷你害婉儿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伯母为人机巧，心思玲珑，若不是有引火线，她不会把气撒在你身上。”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云澜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事实的真相。“难怪出事之后，南长老会同意你过继，这件事的确让你受委屈了。”

“老太君……”云澜停住脚步，向老太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卿儿不敢称委屈，若不是有您的保驾护航，也没有卿儿的今日。”

老太君叹了口气，一下子像是老了很多岁。

“我知那凌田氏不是省油的灯，当年秦氏就是过于软弱才会出事，好在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老太君望着云澜，很是安慰。“今日之事做得漂亮，某些人不给点颜色都能上房揭瓦了，就该让他们知道，我的亲孙女，不是所有人都能欺负的。”

一句亲孙女正中云澜的心窝，毕竟当初求南长老修改族谱的时候，事先是并未知会过老太君的。一来是怕提起老人的伤心事，二来也是怕她会反对。

“老太君……”云澜眼眶发红，感动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卿儿，那烟火真不是你动的手脚？”府里恨凌田氏的人虽然多，但是真的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动手脚的，除了师承萱娘的云澜以外，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云澜的确动过手脚！

她用威力大烟火数十倍的炮仗换掉了烟火，能把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当然得靠飞霜举世无双的轻功。但是凌婉手上握着的烟花是凌田氏自己时刻盯着的，云澜不想冒险，是以对凌婉毁容一事毫不知情。

鉴于此，云澜很‘无辜’地摇了摇头。“老太君您说我有本事动手脚那是您抬举我了，且不说我没办法偷梁换柱了，就是那威力无比的炮仗，也没处去买呀。”

老太君思虑再三，却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要说那炮仗威力不小，不像是市场上能买到的，不然你三姐也不至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一想起凌婉的惨状，老太君忍不住唏嘘不已。“这人呀，还是要多积点善德，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死了都会没个收尸的。”

一句话触动了云澜的心弦，凌婉那副惨状浮现在她的眼前，起死回生四个字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罢了，这些事不说也罢。”老太君打断了云澜的神思。“澜儿，你觉得毓儿如何？”

“玉儿”正在神游的云澜蓦然被人拉回神来，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

“就是慕容家的二少爷，薇儿的二哥！”老太君签上云澜的手，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将云澜冰冷的小手裹在手心。“论人品，毓儿自是上等，论家室，放眼整个祁国也难得找到几户能比慕容家还要显赫的。最重要的是，我看毓儿那孩子，对你有意。”

“慕容毓？”云澜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的脸，再美丽的女人站在他身边都要被比下去一大截。

“老太君您说笑了，尊贵如慕容二爷，又怎会对我有兴趣。”云澜自嘲道，其实慕容毓的心意她一直都能感觉到，正如老太君所说，放眼整个祁国，要找出几个比慕容毓条件好的男人来的确很难。

云澜此时却不自觉地想起那张用银面具遮盖着的，世人传言中其丑无比的脸。心脏就像是突然悬空了一样，缺了一块。

借着灯光，老太君将云澜脸上闪过的一丝红晕看得一清二楚。小女儿娇羞的姿态看得老人心情大好，她拍了拍云澜的肩，叮嘱道。

“若是换做以前，你嫁给他确实是我们凌府高攀了。但是你现在作为我的亲孙女，凌府唯一的嫡女，配毓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人的一番心意，云澜不好推辞，只得点点头搪塞道。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卿儿的身份现在也不便公开，还是等府里的风波平稳了些再谈吧。”

老太君闻言，抬头看着天边明月。

“这场风波，可不是你我想平复就能平复的。”老太君一句话，说出了隔世般的苍凉与无奈。

“卿儿，你若真想力挽狂澜，就只能从一处下手。”老太君定定地望着云澜，决心指导一番。毕竟凌府如今已是江河日下，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老太爷拼搏了大半年的家业就这样毁在几个不肖子孙手中。

一听老太君要为自己指点迷津，云澜两眼放光，虔诚求教。“还请老太君为孙儿指点迷津。”

老太君凑近云澜的耳边说的六个字让云澜浑身一震。

“乃父失踪之谜！”

云澜愣愣地望着老太君，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老太君显然不准备多言，摆了摆手让她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