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她现在在哪儿?”吕意皱眉问道,出了事,她不回云州,还能去哪儿?
“她离开郑家堡后,我带了她一程,去了望霞县,但那之后她留了个字条悄悄离开了,所以,我并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吕意凝眸看着院中缓缓升起的月,若易帆所言是真,以阿笙的性子的确有很大可能躲在某个地方养伤,可她那般容貌,哪怕做男子装扮,行走在外也是极危险的,这都一个多月了,她真是不敢往坏处想。
可若易帆所言是假……
或许这只是一个等着阿笙和郑宣的阴谋。
虽然她不愿相信易帆这般似清风明月的人物会做这种事,可她不能拿阿笙的命来做赌注,她首先要做的,是要确定易帆话中真假。
“多谢易公子相告,我会找到阿笙的,你不必担心。”
“那就麻烦吕姑娘了。”
直到易帆离开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吕意叫来珠兰吩咐一番,自己骑马去了安平别苑,那里,一直都有郑家堡的人。
之前吕意就托安平别苑的人帮她给楼玉笙寄过信,所以的人是认识吕意的,便不会把她拦在门外。
吕意进去后就看到这里的管家,管家笑着施了一礼,“吕姑娘又有东西寄给楼姑娘?”
“不,我有事要问郑公子。”
管家看她容颜冷凝,笑容敛去,带她去了客厅,给她纸笔,待她写好,当着她的面闭着眼将纸卷成小圆筒,“吕姑娘稍后。”
“多久能有答复?”
管家表情有些严肃地说,“若是公子得空,一个时辰足矣。”
“麻烦您了,多谢!”
半个时辰后,管家拿着回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吕意,“不打扰姑娘,在下先行告退。”(注:不要问我古代如何做到在一个小时内就可以千里传信,这是咱家给郑宣的金手指,哈哈)
吕意点点头,拆开信纸一看,只有一句话:她已离开一月有余。
吕意问的是:阿笙是否还在郑家堡?
她轻轻捏着薄薄的一片纸,走到一旁的烛火前,烧了她,微黄的烛光点映着她冰冷的眉眼。
已是立了秋,清晨有凉风,微有凉意。
郑宣穿着普通的长衫出了房门,迎面一阵微风,竟让他受不住咳嗽了几声,有些惨淡的面色更苍白了。
朝阳初升,郑宣眯了眯眼看那温暖的太阳,似乎极其渴望,往院子里走去。
但院子里的风似乎更大了些,他掩着唇又咳嗽了几声。
就在附近的文德看得心疼极了,拿着手上的披风匆匆过去,披在他身上,“公子,您要保重身体啊,就别站在院子里吹风了。”
郑宣笑了笑,眼底却没有温度,漠然的很,“吹也这样,不吹亦如此。”
文德鼻子一酸,“公子,您这又是何必呢?”
犹疑只是一瞬间,他壮着胆子说,“您若是在意楼姑娘,就该保重身子,也免得将来再见让她忧心;您若是不在意她,就更不必为此受罪!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万,愿意伺候您的多了去了,您何须苦了自己!”
郑宣拢了拢披风,清晨,确实挺凉,他如今的身子,的确有些受不住,若再感染风寒,只怕十天半日都不得下床了。
他慢慢地往回廊走着,口里淡漠地说,“若是连这些苦都受不住,那一声郑大公子的名号,我也担不起。”
文德苦涩不已,这几个月,次次毒发时,公子都把自己关进密室里,独自忍受痛苦,不再叫那些女子替他解毒,身子骨却越来越差,他哪里是为了证明自己能经得住磨难呢?还不是因为楼姑娘,自有了楼姑娘之后,公子哪里再愿意碰其他的俗女子啊。
回到回廊,风似乎就小了许多,也暖了几分,但郑宣仍将披风拢的有些紧,他似随意地问,“可查清楚了吕意为何会问那个问题?”
文德走在他侧身后,说,“具体原因并不清楚,只知易帆昨天去了吕府,之后吕姑娘派人去查了幽冥谷在云州的据点,但并未查出来,天刚亮,她和易帆一起离开了云州,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去名剑山庄。”
郑宣停下脚步,黑眸深幽却越来越平静,他说,“能让吕意和易帆都重视的,也只有笙笙了,看来是幽冥谷不死心,还想找笙笙的麻烦,只不过他们都以为笙笙在郑家堡,动不了手,都把主意打到苏庄主的七十大寿上了,只要笙笙不去,就不会有危险。”
他想了想,说,“加派人手守住望霞县各出入口,若是看到笙笙,暗中跟着,保护好她,决不能让她再出事。”
文德微微一惊,“您的意思是,楼姑娘还在望霞县,在那个……”
云山谷底?
他简直想都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