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豪明眼睛一瞪,大如牛铃,“你小子是真的欠抽是不是?”
夏小昕急忙用力地拖着吴寒往电梯口拽,一边拖一边近乎哀求地说:“寒哥哥,我们先走吧!就算我求求你了!咱们先走吧!”
吴寒听了,心如刀割,内心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可是在没有将她好好地交到夏氏夫妇手里之前,他知道自己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颓然地长叹一声,便放弃了执拗,乖乖地任由她将自己拖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他忧伤地看着不停默默流泪的夏小昕,轻轻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若是那天晚上,我可以及时地分辨出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也不至于害得你到如今这步田地!”
夏小昕摇头,伸手用力地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然后坚强地笑道:“没事的!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换成是我,我也会分辨不清的!再说了,事已至此,他们发现真相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如今我们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好了!”
吴寒默默点头,不再吭声。
夏小昕看他一只眼睛都被打得青淤一片,嘴角也被打破了,嘴角的血迹让人怵目惊心。
如今的他狼狈不堪,萎靡不振,哪里有半分一个星期前那个意气风发,一心沉醉在甜蜜爱情里飘逸潇洒的男子的模样?
心不禁暗暗一叹,拿出一张湿巾小心而温柔地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轻声问:“一定很痛吧?你怎么也不肯躲躲啊?”
她的动作很轻缓,她的声音很温柔,她的眸子担心而心疼,让他禁不住回忆起十多年前,他牵着她的手光着脚丫子在海边疯跑,一时没注意,脚踩到了半边贝壳,结果脚心被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的事情来。
当时,他痛得坐在沙地上不停地倒抽气,手忙脚乱地想办法止着奔涌而出的鲜血。
而她也像现在这样,含着泪心疼地看着他,拿着一张雪白而柔软的纸巾一边不停地替他擦拭着额头因疼痛而不断冒出来的汗水,一边担心地不停问:“寒哥哥,你一定很痛吧?我帮你吹吹好不好?吹一吹可能就不疼就不流血了!”
往事历历在目,他们之间那么多难忘的往事,他号称爱她爱得入了骨髓,可怎么竟然会没有认出她来呢?
像他这种真假都分不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
心痛得快要窒息过去,只恨不得时间可以倒流,让他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好好守护着她。
他一定一定会分辨清楚谁是他真正的爱人,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一定会让自己有资格一辈子呆在她的身边。
只可惜,一切皆已不可能!
他自己背弃了自己的爱情,谁也不能怪!
心如死灰……
而手术室门前,夏豪明气呼呼地往长椅上一坐,余怒难消。
那护士皱着眉头看他,语气很不好,“真不知您怎么想的!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在这里打人!也不想想看,若不是那女孩打电话为你女儿调来充足的rh阴性血的话,你女儿此时此刻只怕已经连命都没了!你们再有什么恩怨,光看在这一点上也得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谈谈,然后尽释前隙才对啊!”
“rh阴性血?什么rh阴性血?”夏豪明一愣。
朱颜华也急忙直到护士前,抓住护士的手臂说:“护士小姐,您方才说什么?我女儿是什么血型?”“rh阴性血啊!你们不是吧?连自己女儿什么血型都不知道,怎么为人父母啊?”护士因为不满意他们方才的行为,言辞格外尖酸刻薄。
夏豪明恼羞成怒地低吼:“胡说八道!我女儿明明是ab型,怎么可能是rh阴性血!我是a型,我爱人是b型,生下的女儿是ab型!她的血型我们一直知道,哪里来的rh阴性血!”
护士皱眉瞪他,“我不跟你说!你如果不相信,待会等手术结束后,你自己去找医生问去!我可没功夫跟你死缠烂打!”
说着不再嗦,自转身大步离开了。
夏豪明一向受人尊敬,哪里受到过这种窝囊气,当即气得嘴唇皮都在颤抖,气呼呼地直嚷着要找院长理论。
朱颜华急忙拉住他,轻声说:“豪明,不要过于激动了!一切等手术结束后问问医生不就知道了?或许方才寒说的是真的也说不定!”
夏豪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瞪大眼睛瞪她,“你也糊涂了吧?咱们的孩子正在里面抢救,你这个做妈的不关心她,倒置疑起她的身份起来!”
朱颜华知道此时跟他说不通,便挥了挥手不再说了,只转身就走,打算去找吴寒好好问下清楚。
夏豪明脖子一梗,“哪里都不准走!”
朱颜华无可奈何,只好又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了。
手术又进行了三个半小时,直到近第二天早上六点,手术室上的灯才熄灭了。
门开了,一脸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
夏豪明第一个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那医生连声问道:“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放心吧!目前算是抢救过来了。只不过还未渡过危险期,具体情况还要看麻醉药过后,她能不能够醒过来了。如果醒不过来,只怕还要准备做第二次手术!而且rh阴性血还得早些准备才行!”医生一脸凝重地说。
“rh阴性血?”夏豪明愣住了。
“对啊!我听说这些血都是另外一个女孩弄来的,她现在在哪?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何方大人物,竟然能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调集了充足的血源!”医生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