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又气又心疼,浑身发抖指着洛文儒道:“我不会原谅你,你给我滚出去。”
洛文儒也要脸面,遂甩袖而去。
山明水秀阁里,洛瑾瑶趴在钱金银腿上哭的双眼红肿,“咱们明日就走,谁稀罕那什么狗屁的爵位。”
钱金银笑吟吟的道:“对,谁稀罕那狗屁爵位。”
秋梦将煮好的鸡蛋剥了皮,拿干净帕子包了想要给洛瑾瑶滚眼睛,被钱金银接了手,便听他道:“搬走容易,我早已准备好了咱们的宅子,只是你现在不能走,你一走,你爹娘就真要散了,好不容易肃清的国公府白白便宜了别人不成?”
洛瑾瑶打了个哭咯,静了静心道:“那就先不走。夫君,我从没想过阿爹的爵位,我觉得二哥哥袭爵挺好的。等爹娘和好,咱们就搬走,省得阿爹心里厌烦我,哼,我是不会原谅阿爹的。”
又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但其实阿爹说的是事实,可我心里就是难受,夫君,好难受。”
张着手要抱抱似的,钱金银搂她在怀,抱孩子似的轻拍她的背,“从你出嫁的那一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生,要冠上我的姓,死,要与我同穴。所以不要难过了,你有我就够了。”
本是哭泣的洛瑾瑶突兀笑了,只觉冰冷的心犹如睡在暖玉上舒服,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心口,骄傲的道:“嗯,有夫君就够了,才不稀罕阿爹的疼爱。”
瑞华堂里,所有下人都屏息敛气,在红薇的指挥下轻手轻脚的收拾厅堂,她看了一圈都在忙碌的二等丫头,却不见白沫,便问道:“白沫哪里去了。”她明明下令所有瑞华堂的下人都不许出院门的。
一个和白沫有嫌隙的丫头道:“好一会儿没见着她了。她贯会寻机偷懒的,只是不该这个时候偷懒。”
红薇“嘘”了一声,低声道:“白沫平素挺规矩的,我回头找她说话,这几日都给我把皮绷紧了。”
“是。”
黄昏落日,燕鸟斜飞,国公府某处山子洞里,白沫贴着洛诚急切道:“这是大夫人所施的计策,明着放出风声要立二爷为嗣,暗地里就是想引大爷您对付二爷,一旦您做出什么迫害二爷的事情来,您两位爷两败俱伤,大夫人好从中得利,扶持二小姐所生子嗣为世子。大夫人好深的计谋,二小姐儿子还没影儿呢,现在就要为二小姐铺路。”
说至此处,白沫不免嫉妒洛瑾瑶有这样一个时刻为她着想的母亲,恶毒道:“就二小姐那般的身子,生不生的出来还两说呢,大夫人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哼。大爷你要信我,大夫人真心想立的是二小姐所出的儿子。这可是我娘亲耳听大夫人和国公爷说的,不会有假。”
洛诚虽颓靡不争气,却不是个面糊耳朵,他极有自己的主意,对白沫所说的话,他只信三分,便拍拍白沫的屁股道:“你尽心了,我知道了,我袭爵之日便是你成为姨娘之时。瑞华堂有什么动作你及时向我禀报。”
白沫大喜,忙道:“大爷可是信我了?”
洛诚推开白沫,扫了扫衣裳,“爷自有主意。你回去吧。”
白沫急了,“大爷你难道不信我吗?”
洛诚却已走远。
白沫跺脚,气恼道:“你不信我,难道我就信你吗,我要做姨娘,就一定要做姨娘。”
别的府里,男子汉收个姨娘通房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可在这国公府里呢,上有国公爷独宠老妻为典,旁边悍妒成性的大夫人虎视眈眈,下面的小辈只敢偷吃不敢公然纳妾,为了讨好国公爷夫妻大爷尤甚,纵然把自己院里的大小丫头都偷了个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真是可恨,白沫冷冷想到。
老夫人早就对大夫人不满,我何不借此机会投过去?
冷眼瞧着,还是老夫人老谋深算,自己的前程怕就要落在老夫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