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然也不管相府家人如何收拾,躲在一边,和小梅如同在看热闹一样。本来房间就小,等家人收拾完后,更是满满当当的,房中留出的过道,都无法容纳两人并排而行。
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和萧逸然说过话,也没人吩咐过小梅做什么。萧逸然嘴角一直露出淡淡的笑容,倒是旁边的小梅紧张得不得了。等所有家人走后,小梅拉拉萧逸然的袖子,小声问道:
“小姐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
“小姐是愿意嫁给相爷了?”
“你说呢?”
正当相府在紧锣密鼓准备着纳妾的事宜时,腊月二十八早晨,涂节赶在皇上上早朝前,直接进宫求见皇上。刚要准备上朝的朱元璋,听说是御史中丞涂节求见,心中一愣,那可是胡惟庸的死党,这个时候突然觐见,会是什么事情?
“传。”
涂节在内侍的带领下来的御书房中,涂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着一本连夜赶写的奏折。朱元璋看了一眼在地上跪着,身体如同筛糠般的涂节,伸手接过奏折,翻看只看了一眼,就惊得猛然站了起来。
再次看一眼地上的涂节,这才坐回椅子上,从头到尾仔细把奏折读了一遍。随后,把奏折轻轻合起,静静地沉思起来。良久,门外的内侍小声说道:
“万岁爷,早朝时间过了。”
“传朕旨意,今日早朝散了吧。”
“是。”
等内侍的脚步声走远,朱元璋才对门外喊道:
“谁在外面?”
“陛下,是老奴。”
“退下吧,不许任何人靠近御书房三十丈之内,否则杀无赦。”
确定外面没有任何人了,朱元璋才淡淡地对涂节说道:
“起来回话。”
“谢万岁。”
涂节战战兢兢站起来,下巴抵在胸口上,等着皇上问话。
“说说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做了什么准备,都有那些人参加,你应该知道隐瞒不报是什么结果。”
其实,涂节的奏折中已经是都说清楚了,尤其是列着各地卫所主将的那张名单,朱元璋暗数了一下,竟然是大明朝所有卫所的六成多。这样的比例,当时就把朱元璋惊出来一身冷汗。等涂节再次叙述一遍后,朱元璋又说道:
“再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万岁,小臣是一时糊涂,都是胡惟庸威逼利诱小臣,才让小臣一步步走到今天。”
“恐怕威逼的少,利诱的多吧?”
涂节再次跪倒在地,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味地磕头。
朱元璋一边看着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涂节,一边用右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过了一盏茶之后,朱元璋厌恶地对涂节说道:
“行了,站到一边去。”
随即,朱元璋站起身来,走到御书房门口,对远处的内侍招招手。等内侍来到近前,朱元璋吩咐道:
“传太子,右丞相魏国公徐达,凉国公蓝玉。”
“是。”
随即朱元璋连下几道圣旨,其中就包括传旨到中都凤阳,让留在凤阳体察民情的朱棡、朱棣、朱橚、朱桢几个,自接到圣旨之日起,日夜兼程就藩,同时给各王子封地的卫所将领传旨,各王子到达之日起,卫所主将马上移交兵权给各藩王,违令者以谋反论罪。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私下进行的,为的是躲开胡惟庸的耳目。当徐达和蓝玉到来后,朱元璋把涂节的奏折给两人,以及太子朱标一一看过。不想蓝玉和徐达看完后,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涂节问道:
“中丞大人说胡惟庸正月十六纳妾,为何我们接到的请帖却是写着正月初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