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涂节早已如同惊弓之鸟,一听徐达和蓝玉的话,顿时跪下来,痛哭流涕地说道:
“万岁,二十五那夜,胡惟庸的确说的是正月十六。”
涂节不能不害怕,要是被朱元璋误会自己是来放烟雾弹,好让胡惟庸利用时间差造反,自己这番进宫高密不仅没有功劳,反而成了罪上加罪了。当即,便把那天夜里,三人被一个声音惊扰的过程讲了出来。涂节之所以在奏折中,以及后来亲口复述时,未提及此事,是因为无凭无证,担心多疑的专用章不相信。
“竟有此事?”
“万岁,微臣不敢欺瞒。刚才之所以没说,就是因为此事过于蹊跷,微臣难以解说清楚。”
朱元璋半信半疑地看看涂节,又看看徐达和蓝玉。
“陛下,世间能人异士不少,涂大人所言未必是虚。”
了解涂节胆小怕事的徐达已经是基本相信了涂节的话,要不是被那个声音惊吓到,涂节未必会来告发胡惟庸。
大明开国之后,早朝一般是上到腊月二十八,因为胡惟庸的事情不便在朝堂上议论,朱元璋便以龙头欠安为由,取消了二十七和二十八两日的早朝。心中把所有大臣都过了一遍,并参照涂节奏折上的名单,把自己认为对朱家王朝忠心耿耿,又身居高位的官员,都暗地里宣进宫来,密谋应对胡惟庸造反的法子。
胡惟庸是不怎么相信朱元璋真的是因为身体欠佳才取消早朝的。不过,既然初六纳妾的帖子都已送了出去,已经是无法更改,胡惟庸也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日子快些到来。
接连派胡欣道涂节府上,却始终见不到涂节本人,家人只是说涂节卧病在床,不宜见客。胡惟庸的疑心越来越重,本想亲自过府问疾,又怕涂节真的变心,万一自己被扣留了,事情讲更加糟糕,只能在心里暗暗祷告,涂节是真的生病了。
大年三十这天,从早晨开始,应天府到处都是过年的味道,震天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只有相府里静悄悄的。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今年相爷突然宣布,不许任何人在相府中燃放烟花爆竹。这让胡惟庸的一帮儿子们十分不解。他们哪里知道,如今的胡惟庸因为心里紧张,一听到鞭炮声就会心惊胆战呢?
整整一天,胡惟庸都在宠妾李氏房中,直到年夜饭时,才出来和家人团团而坐。不过,胡惟庸这顿饭吃的,可以说是无滋无味。看着眼前的众人,妻妾,女儿,儿媳,孙子辈,依然嘻嘻哈哈,胡惟庸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他不敢想象,一旦事情失败,眼前的所有人都会和自己一起,葬身于放牛娃的刀下。心烦意乱的胡惟庸还没吃完年夜饭,便起身离开了。
挥退欲要跟在身后的家人,一个人来到萧逸然的住处。看见布置一新的房间,以及如仙女般的萧逸然,胡惟庸的心情才略好了些。早就命人给萧逸然送来一桌年夜饭,胡惟庸也坐下来,命小梅为自己斟酒,一边欣赏着萧逸然的美色,一边喝起酒来。
对于胡惟庸的到来,萧逸然有些捉摸不透。尤其是胡惟庸刚进来时阴沉的脸色,让萧逸然以为是不是胡惟庸怀疑到自己身上了。当看到只是胡惟庸一人后,才放下心来。两个人对面坐着,胡惟庸不说话,萧逸然也不说话,小小房间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喝了不少酒后,胡惟庸才开口道:
“想好了吗?”
“想不好,是不是相爷就会放过小女子?”
胡惟庸以为是萧逸然已经认命了,竟然咧了咧嘴角,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接着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选择和命斗的。”
“相爷不也是个聪明人吗,为何还要和命斗呢?”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