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看她要走不走的,正要问她怎么了,她转回身来,身子往旁边一歪,指着廊上的一扇门,问:“猫?”
“对。”彭因坦拧了下门柄。小侧门一开,打开灯。索锁回身走了两步过来一看,这是间很小的储物间,大概只有四五平米,木地板的中央放了个笼子,笼子里有只黑色白蹄的长毛小奶猫……眼睛是蓝色的。
蓝汪汪的眼睛,漂亮的很。
索锁蹲下来,它仰脸看她。这小模样看着傻傻的,蓝汪汪的眼很有神……索锁伸手指进去,彭因坦在她身后蹲下来,说:“小心,它挠你。”
索锁犹豫了下,还
是把手指伸进去,那小奶猫却用小爪子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停了一会儿,又勾了勾,然后歪头看她。
“真乖。”索锁说。小奶猫这嫩嫩的肉垫触着她的手指,她的心好像被温柔地抚触了下。
“嘿!”彭因坦看的气不过,就拍了下笼子,小奶猫立即炸了毛凶他,冲他嘶嘶叫。
索锁说:“它就挠坏人……你干嘛把它关笼子里?”
“它在家里四处乱窜,地毯上拉、撒、吐……一团糟糕。医生说没什么,换了新环境不适应。这就算了,它挠我,我不得把它关起来啊?等找到主人再说……要不你养?”彭因坦问。
“我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养猫。”索锁说。
这么好看的猫,也值得一个更好的主人,能给它个好的环境、爱它也给它一生的安稳……她摇摇头。
她给不了啊。
“姥姥不是说家里耗子多?”彭因坦一侧身,索锁先走出去。他看了眼这只小猫,“养着呗?”
“我家耗子都比它大。”索锁说着就走了出去,“给它找个好主儿吧。”
她带上门就下了楼梯。
彭因坦打开门追出来,说:“路上注意安全。”
索锁已经走到了楼梯中段,听到这句话,说:“麻烦你别这么肉麻。这不归你操心。”
“也是。你长的这么安全,就大半夜的在路上溜达,人也以为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彭因坦笑着说。
门又关上了。
索锁抿着唇,瞪了一会儿那扇门——黑黢黢的,门上贴了幅喜气洋洋又很土气的福字,像张正在开怀大笑的脸……嘲笑她似的。
楼道里阴冷的很,大概也因为彭因坦家里太暖和,她出来觉得外头就特别冷,裹了下外套,抱着手臂往下走。
出了单元门,她在屋檐下站了会儿,忽然想抽根烟。摸了摸口袋,烟和火机都没有带。烟草的味道会破坏食物原有的香气,她恪守规则,工作时间和工作环境内是不抽烟的。这下竟然连带都没带出来。
想必是因为这两天频繁出入医院,她自觉地把烟留在家里了。
不过疲劳了这么久,她还就想抽根烟提提神。
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边往院外走一边打着哈欠。
院子里的树枝低垂,碰到她的头顶。
她连抬起头来看看是什么树的力气都没有了,等爬上台阶走出院门,站在街边时,她都想能不能坐下来,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她果然就坐在了街边。
这里的街道很窄,住户又少,夜晚特别安静。
她仰头看着街对面人家的平台上,两只雪狼一样的西伯利亚雪撬犬正头并着头看她呢,不吵也不闹,她想要是自己有精神,还可以逗逗这俩萌蠢的狗……一辆车子停在她面前。
“上车。”彭因坦把这侧的车门给她推开了,扶着方向盘示意她。
索锁正困的都要歪倒了,看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彭因坦猛按了下车喇叭,索锁给吓的一激灵。
等她上了车,彭因坦问:“你几天没睡了?”
“没有,都有睡。”索锁说。
她边说边又打了个哈欠。
想说句抱歉,又懒得开口。
彭因坦这车子座位也太舒服了……她好像上次坐这里,也睡着了。
彭因坦看索锁在车座上扭了扭,就跟只要蜷缩在靠垫里马上就晒太阳睡觉的猫似的,马上闭上眼。眼看她就这么要睡过去,他就想提醒她别睡,不然等下下车冷。
他还没说,再看索锁就不动了。
这段路是要绕很大的圈子,开起来本来就不能太快,他就减了速度。
索锁的身子随着车子转弯,轻轻晃动,头发也在随着拨来拨去……彭因坦伸手推了推她,把座椅给她放的低一点。
不过是三五分钟分钟的车程,彭因坦开了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