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水秀可见是没有机会进年府的了,她当机立断立刻就将此事放下了,转而又提醒老太君这事来。
就算阿秀进不了年府,她也不能让年东南和左春霞两人逍遥自在了去,无论是谁进府,她这个嫡母照样可以拉拢利用,控制在手掌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不必太急,眼下还是先准备着过年的事情吧,等年后再说不迟!”老太君笑了笑。
大夫人一想也是,没有多久就要过年了,自然是过年的事最大,便笑着答应了,起身告辞而去。
看着她出去了,良久老太君才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这个大儿媳妇,其实她是相当满意的,这么多年来有了她打点府中,一切井井有条谪。
可惜,人都是有私心的,到头来谁也不能例外。
“叫个妥当可靠的老家人悄悄赶去天津卫一趟,给江家表姑奶奶捎个信……”老太君淡淡吩咐着身边的许嬷嬷幻。
出了老太君的广藤院,大夫人感觉自己的脚步还是飘的,心头还是闷得沉沉的。
她从回廊上慢慢的往回走,半响才渐渐的恢复了神情。
还没到玉芝院门口,远远就看见方水秀笑着奔上前来迎她,笑着扶了她的胳膊,眼巴巴的笑道:“姨妈……”
大夫人顿时有点心虚,下意识别开视线不敢去看侄女脸上的笑容和那双水汪汪的满含期盼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嗯了一声,勉强露出个笑容。
大夫人十分为难,不知道该怎样对侄女说这事。江家表姑奶奶跟老太君提过的那话她并不想说出来。她生怕侄女听了会失态,这事万一传了出去,人人都知道了江家要向方家提亲,恐怕许多原本想向方家提亲的人家都要重新在心里掂量掂量、想一想了。
这世上好女子多得是,谁耐烦同别人争去?
万一江家只是私下跟老太君说说而已,并没有向方家提亲,那这话传了出去,那侄女就更亏了。
“姨妈,请用茶!”扶着大夫人坐下,方水秀又殷勤的为她斟了茶上来。
大夫人笑着接过,揭开盖子轻轻饮了两口,见方水秀正等着自己开口呢,只得笑着敷衍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得歇一会儿!”
“姨妈!”方水秀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得有些发白,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可思议,有些害怕,又有些侥幸期盼的望着大夫人。
大夫人见状不由心中暗叹:她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聪明总是用不对地方,该糊涂的时候,偏偏不糊涂。
大夫人使了个眼色屏退众人,轻轻握着方水秀的手柔声道:“好孩子,先回去歇着吧!”
“老太君她,她老人家——没有答应吗?”方水秀觉得有点晕,喉咙涩涩的,好不容易才问出了这句话。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这还用问吗?如果老太君答应了,姨妈何必搪塞自己?只怕早就笑颜逐开、迫不及待的跟自己分享这个好消息了!可是,没有!她的态度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没有好消息!
“难道连您的面子老太君也不给吗?”方水秀美眸中溢出了泪水,苍白着脸色咬了咬唇,含泪道:“虽然姨父已经不在了,可是您仍旧是年府的嫡长媳,您这么多年来为年家辛苦操劳、生儿育女,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老太君她怎么可以——”
“住口!”大夫人顿时脸色一沉,低斥道:“没规没距!这种忤逆长辈的话也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
“难道我说错了吗!”方水秀抬起帕子拭了拭滚落的泪水,呜咽道:“还是我就那么不堪?老太君她老人家就这么看我不入眼——”
“胡说!”大夫人忙道:“你别胡说八道!老太君心里是喜欢你的!她还夸你来着!”
“那为什么——”方水秀委委屈屈的看向大夫人,眼泪汪汪。
大夫人瞧了她一眼沉默片刻,轻叹道:“罢了!这事儿若是不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你,想来你是不会死心的!我告诉你了,你记得不要对别的人再说起!”
于是大夫人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向方水秀说了。
方水秀顿时震惊了,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与那江家的公子碰过面,但她是知道那江家公子随着母亲来过年府的。也许是他在暗处无意中瞥见了自己也说不定!
方水秀气得简直都没地方发泄!
这叫什么事?就因为那该死的什么江公子无意中的一瞥、就因为那江家表姑奶奶随口那么一提,她的终身幸福就没有了?
“姨妈,”方水秀仿佛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含泪道:“也许,也许江家表姑奶奶只是随口提一句而已,也许并没有这个意思的!这不是,他们江家回天津卫之后什么也没做吗?这件事除了老太君和咱们又没有旁人知道,难道就不能,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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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呀!”大夫人心里也好不沮丧烦乱,叹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当我不会替你争取吗?虽然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可江家跟咱们家关系向来亲近,江家表姑奶奶跟老太君更是亲得不得了,老太君是不可能容许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阿秀,算了吧!这事儿真是,真是——”